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眶隐隐发痛。而眼前再次浮现的,是昨晚的画面。薄靳言的逼近,她在黑夜中的逃窜。空荡荡的房间,亮着灯的房间,相拥的男女。……最后,是赵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勉强能听清的微弱声音说:&ldo;你去找山……&rdo;就断了气。可眼前的这片山脉这么大,去哪里才能找到她的佟生?谢敏的心里仿佛装着一片快要被燃烧殆尽的荒原,茫然地朝森林深处跑去了。下午的阳光,暖暖的晒着。街上人不多,几个清洁工,聚在树下聊天歇息。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礼貌地笑了笑:&ldo;麻烦问一下,张素芬大姐是哪一位?&rdo;几个清洁工都看着她,其中一个站起来:&ldo;我是,你有什么事?&rdo;简瑶顿了一下,笑着说:&ldo;阿姨,我们到这边说。天有点热,我先给你们买几瓶水。&rdo;她到旁边的书报亭买了一大袋水,给她们送了过来。这些大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有点不好意思。可简瑶只是柔和地笑着,请张素芬走到一旁,和她一人喝着一瓶水,说:&ldo;阿姨,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听,你几年前,是不是在姚家当过帮工?&rdo;张素芬抿了一下嘴,说:&ldo;姑娘,你问这个干什么呀?&rdo;简瑶答:&ldo;这几天姚家不是死了两个人吗,我听那边的帮工阿姨说,你曾经在姚家也做过,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rdo;其实,张素芬和其他佣人的资料,是警方通过其他渠道得到的。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对姚远戈的调查,不能惊动任何人。万一佟生案真的跟他有关,万一某个佣人或者当年的知情人,恰好是帮凶,或者跟姚远戈关系密切呢?张素芬有点明白过来:&ldo;你是……记者?&rdo;简瑶笑而不语。&ldo;是啊,我是在那里干了一年,后来实在干不下去了。&rdo;张素芬说。&ldo;为什么呀?&rdo;张素芬沉默了一下说:&ldo;那哪是人干的活儿啊。虽然现在扫地钱挣得少了很多,但是自在啊。&rdo;……&ldo;姚家的人,哪里算得上是人。&rdo;简瑶静默片刻,问:&ldo;他们虐待帮工,你们没想过报警吗?&rdo;&ldo;有什么用?姚家有钱有势,万一报了警,回头他们找人报复怎么办?反正也只是些小伤,还不是算了。&rdo;简瑶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ldo;这个女孩,你看到过没有?&rdo;张素芬仔细看了看,摇摇头:&ldo;没见过。&rdo;&ldo;那……&rdo;简瑶又抛出一个更大胆的问题,&ldo;姚远戈有没有带过年轻女孩回家里呢?&rdo;&ldo;没有,这个好像没有看到过。&rdo;简瑶转身走过街,就看到薄靳言戴着墨镜,一人站在屋檐下,双手cha在裤兜里,望着她的方向。别说,那模样挺拔中带着几分清秀,清秀中带着几分冷酷,有种不同于平日的帅。她朝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们和方青分成两个小组,分头调查当年可能的知情人。但至今一无所获,没有人见过佟生。薄靳言揽住她的肩,两人往回走。简瑶说:&ldo;我发现你戴墨镜很好看呢。&rdo;薄靳言淡淡一笑:&ldo;当然。&rdo;简瑶嘴角弯起,抬头看他,却被他背后的灼亮阳光,刺得偏头看向地面。薄靳言的手立刻捏住她细白的后颈:&ldo;你没带墨镜?&rdo;&ldo;没那个习惯。&rdo;简瑶答,&ldo;以前跟熏然啊、简萱啊,天天在太阳下跑,也没觉得有什么。没事的。&rdo;他看着她,意味不明地&ldo;啧……&rdo;了一声。眼前忽然一黑,却是他已把墨镜摘下来,戴在她的脸上。&ldo;干嘛呀。&rdo;她笑了。摘掉墨镜的他,露出清俊得叫人眼前一亮的脸。&ldo;保护好我所钟爱的那双眼睛。&rdo;他说。简瑶也懒得推辞,好累,忙了一通宵加一个白天,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古城街道两边,总是有许多小店。简瑶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忽然目光被吸引住。那是家貌不惊人的小店,门口放着个小柜子,里面是许多发簪头饰。都是黄铜做的,多为花瓣形状,有的还镶了玉,出乎意料的细致精巧。她看了好几眼,才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