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顾枫应道:&ldo;朝中大臣皆是怯战,臣身为大周的丞相,焉能看着我大周日渐衰微?&rdo;
这话一出,不少暗中投靠在顾枫门下,筹谋着日后篡位夺权的臣子们,皆是面色青白,不时拿眼瞟着顾枫,这原是个极好的机会,若是大周失势,顾枫正好乘乱逼宫。只是顾枫分毫没有顾忌他们的神色,仍是自顾自道:&ldo;还请陛下允准。&rdo;
&ldo;可你于军中一事,并不精通。&rdo;楚尚璟踟蹰道。
&ldo;的确算不得精通,可臣可以学。放眼整个大周的朝堂,哪里还有兵法上乘之人。待臣到了军中,自会广纳贤才,替皇上招募民间的武士。&rdo;顾枫执着道。
&ldo;也罢。&rdo;楚尚璟心中微动,这么些年来,但凡朝堂上遇见什么烦心事,顾枫总是头一个站出来替他解决了,这回要着性命的事儿他也敢出头,楚尚璟叹了口气道:&ldo;传朕旨意,丞相顾枫,封为征战大将军,即刻起出征边塞‐‐&rdo;
&ldo;臣,遵旨。&rdo;
顾枫刚一回府,萧成玉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怀里还抱着睡得半梦半醒的顾辉,对顾枫道:&ldo;听说你要去带兵打仗?&rdo;
&ldo;是。&rdo;顾枫接过她怀里的顾辉,捏了捏他的脸,直到小顾辉有些恼了,逼着眼胡乱挥了挥小手,顾枫才收了使坏的手。
&ldo;皇上为什么派你去,难不成是忌惮你权势过大?&rdo;萧成玉惴惴不安道。自打她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一直守在府门口,好在第一时间能见着顾枫,现下已是花容失色。
&ldo;为国效力,是臣子的本分。为百姓效力,更是我顾枫生在这片土地上的职责。&rdo;顾枫少有的没理会萧成玉,抱着顾辉往内室去,刚一推开门,却见着叶汀在里面。
他抬眼看去,见着叶汀仍是围着狐裘抱着暖炉,四月的天儿了,身子也还是惧冷。后者见了他,浅笑开口道:&ldo;君子所见略同。&rdo;
&ldo;你听见了?&rdo;顾枫道。
&ldo;不但听见了,还颇为赞同。&rdo;叶汀笑道。
一旁的萧成玉见这二人像是打起了哑谜,分毫没有顾忌她的意思,一时恼怒便离开了,徒留二人在内室。顾枫绷了一天的神色忽然松懈下来,开口笑道:&ldo;见笑了。&rdo;
&ldo;夫人是关心你。&rdo;叶汀道。
&ldo;嗯。&rdo;
&ldo;你决定了?&rdo;叶汀又问。
&ldo;是。我虽然觊觎皇位,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难当头之际,我身为中原儿女,不应当计较这些。&rdo;顾枫道。
&ldo;可惜了,都筹谋的差不离了。&rdo;叶汀故意道。
&ldo;待征战回来再共谋春秋大业也不迟,若是连这疆土家园也没了,我还要这皇位有何用?&rdo;顾枫道。
&ldo;我果然没看错顾大人。&rdo;叶汀流出几分惺惺相惜的面容。他原想着,若是顾枫只顾念自己谋权的小事而不理家国大事,他便独自赶赴边塞战场,却不料顾枫同他一拍即合,竟是自请征战。他对着顾枫行了一礼,道:&ldo;人生难得一知己,叶某自请同大人一起奔赴沙场,为国效力。&rdo;
&ldo;你?&rdo;顾枫略惊讶,打量了叶汀瘦削的身子骨一眼道:&ldo;你这身体,可还受得住?&rdo;
&ldo;有顾兄的药在,便不是什么大事。&rdo;叶汀温声道:&ldo;顾兄怕是自小只学治国之道,可叶某可是从小抱着兵书长大的。&rdo;
&ldo;你竟还读过兵书?&rdo;顾枫抚掌大笑道:&ldo;叶汀啊叶汀,你怎么总是能给我这么多惊喜啊。&rdo;
&ldo;顾兄谬赞了。&rdo;两人相视一笑,皆是了然。
&ldo;只是小辉,&rdo;顾枫踟蹰了片刻,&ldo;我还是有点忧心,他才三岁,若是没了父亲‐‐&rdo;
&ldo;男儿当自强,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又怎么能长大。&rdo;叶汀道。
&ldo;你这人真是,旁人听了我这话,便是要劝上一句莫要说些不吉利了,你倒好,直接替我想起后事了。&rdo;顾枫佯装嗔怒道。
&ldo;我能想到的,难道顾兄会想不到,怕是我这般宽慰,顾兄还更加宽心些。&rdo;叶汀淡淡一笑。
&ldo;的确如此。&rdo;顾枫掂了掂肩上扛着的顾辉,见着他仍是一副睡得傻傻的模样,竟还微微有几声梦呓,他忽然若有所思道:&ldo;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辉儿也是该长大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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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总是人影疏落的庭院里,此刻却是满满站着不少人,皆是围着中间一个长发如瀑,身着短打的女子。她着黑衣装扮,腰间挂着弯月长刀,双手捧着一碗浊酒。
&ldo;寒舍清贫,烦劳各位不得不站在我庭院之中,也多谢各位肯给我这个面子,来听我说这一席话。今日我叶洵请诸位过来,为的是鬼虎族进犯我中原之事。国家有难,我等江湖帮派皆是身怀武艺之人,虽说平日里同朝堂泾渭分明,如今却不可不为国效力。在此的各位帮主们,若是肯随我奔赴边疆,便在此立誓,喝下这碗酒。&rdo;叶洵不卑不亢,说完后在地上捻了些泥土放入酒中,一饮而尽,随后摔了酒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庭院里黑压压的一群面面相觑,此次无缘无故被叶洵聚集到此处,便有人料到了这事。然而身家性命到底是不少人眼里第一要紧事,因此一时间并未有人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