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来无事,又扎了好些个天灯,皆由楚尚璟画上了叶子,一直到了晚上,从宫墙里看见外头灯火星星点点的,布满天际,两人也跟着点起了天灯‐‐一共是九十九盏。
两盏大的,九十七盏小的,叶洵手快,加之后头楚尚璟也非得跟着学,两人倒是做出了这多。
两人肩并肩地坐在清凉殿前,头挨着头,看着往天际飞去的九十九盏孔明灯,照亮了宫墙璀璨。
楚尚璟把叶洵搂在怀里,调侃道:&ldo;那两个大的是我们,那九十七个小的,像不像我们的孩子?&rdo;
叶洵隔着衣衫点了楚尚璟的麻穴,看着身旁人僵硬的表情里甘之如饴的那一点笑意,也跟着笑到:&ldo;不像。&rdo;
&ldo;罢了,九十七个孩子,怕你累着,七个就够了。&rdo;楚尚璟揶揄道:&ldo;玉皇大帝也有七个女儿呢。&rdo;
叶洵没吭声,只是靠在楚尚璟怀里,身上裹着他的披风,其实她身上不冷,但她不介意,心上在添几分温度,就听楚尚璟又开口道:&ldo;洵儿,你许了什么心愿?&rdo;
&ldo;说出来就不灵了。&rdo;叶洵笑道。
&ldo;那好,那朕也不说了。&rdo;楚尚璟把叶洵搂紧了些。
&ldo;左不过,同你的心愿差不多。&rdo;叶洵忽然开口,便感觉身旁那人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她没说话,只是眼角笑意更浓。
眼见着天际的点点火光都消失了,楚尚璟才送着叶洵回未央宫,站在门口,楚尚璟笑道:&ldo;明日朕下朝,你会在清凉殿等着朕吧。&rdo;
叶洵笑着点点头,说了句:&ldo;放心,肯定来。&rdo;便进了殿。
楚尚璟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也往清凉殿去,却见天际忽然飘起了雪,今日天气原本不错,白日里也是个晴天,怎的到了夜里就忽然下起了雪,楚尚璟没来由的有些忧心,那些天灯能否顺利到达天际,而天上的天神仙子们,能否看到他的心愿。
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爱之人同朕‐‐
不,同我,白头偕老。
叶洵进了屋子,双手撑着头坐在烛火前,窗子关的严实,她没察觉外头下了雪,只默默想着她的那个天灯去往了何方。
‐‐愿我所爱之人的心愿,得以实现。
第38章私心
萧尚书府内,隅中。
顾枫抿了口手里的茶,若有所思地看着茶杯上氤氲出的白气,坐在下首的萧大人垂首恭敬道:&ldo;老夫抱恙多时,承蒙顾大人抬举,特来此地探望老夫。&rdo;
&ldo;岳丈大人客气了。&rdo;顾枫把手里的茶杯搁在案上,抬眼看向萧大人道:&ldo;虽说小婿的官位略高于岳丈大人,但百事孝为先,当是岳丈为尊,小婿为卑才是。&rdo;
萧大人睨了眼懒懒坐在上首的顾枫,心里头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面儿上却仍是云淡风轻道:&ldo;顾大人折杀老臣了&rdo;。
&ldo;怎么?&rdo;顾枫掀了掀眼皮,慵懒道:&ldo;萧大人还是没想明白局势,不愿同小婿联手共建河山?&rdo;
&ldo;你‐‐&rdo;萧大人好容易维持住的好颜色顿时褪了个干净,他额上青筋直跳,指着顾枫怒道:&ldo;老夫被你害的只能告病赋闲在家,你还妄想得寸进尺?&rdo;
&ldo;呵。&rdo;顾枫轻笑一声道,双眼注视着萧大人道:&ldo;岳丈大人,小婿从一开始就说了,自打成玉嫁了我,便是我顾家人,而您同我,也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您若是不肯上这条船,我倒是可以陪您一块儿把这船给掀翻,可到时候死的,可不止我一个。&rdo;这话说不出的狂妄,可落在顾枫这懒懒散散的模样上,却丝毫不违和。
&ldo;你莫要白费口舌了,老夫断不会和你同流合污,没将你的狼子野心告诉陛下,已经是老夫为了成玉做出的最大的妥协了。&rdo;萧大人板着神色,把手里的茶杯往案上重重一掷,怒道:&ldo;送客!&rdo;
&ldo;您别急啊。&rdo;顾枫莞尔一笑道:&ldo;为了方便咱们共商大计,进来之前,您府里的家丁小婿都教人带到别处去了,这回怕是没人来送客了。&rdo;他见着萧大人神色分毫不为所动,又笑道:&ldo;也是。萧大人是什么人,当年南老贼权势滔天也都没能让您向他屈服。&rdo;
&ldo;果然是南国公教出来的人。&rdo;萧大人横眉冷对地瞧着顾枫:&ldo;成玉刚刚嫁给你,你就过来逼着老夫为你效力,又看准了老夫只有成玉这一个独女,疼惜的很,不得不受你挟制,告病在家。如此看来,你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南国公九泉之下,怕是要笑醒了。&rdo;
&ldo;南国公?&rdo;顾枫微微挑眉道:&ldo;他那个老东西,也配和我比么?被我忽悠了两句就急吼吼地想篡位,也不想想他连儿子也没有。&rdo;
&ldo;你就有么?&rdo;萧大人冷哼一声道。
&ldo;小婿这回来,便正是要告诉岳丈大人一件喜事。&rdo;顾枫端起茶,若无其事道:&ldo;成玉啊,有喜了。&rdo;言罢也没看萧大人错愕的眼神,自顾自谈论着手里的茶道:&ldo;这茶添了杂味儿了,改日小婿给您送些皇上赏的好茶来。&rdo;
&ldo;不可能!&rdo;萧大人厉声道。
&ldo;不可能?&rdo;顾枫玩味地咂摸了一声这句话,颇为自负地笑道:&ldo;你以为,只有你懂得在成玉的惯常的汤药里头加性寒的药材,叫她不易受孕,我就不懂得尝尝她的药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