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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马如龙没有辩驳，也无法辩驳。这个人无疑也是江湖中的大行家，这在马如龙还没有发现他可疑之前，他已经发现这一家杂货店可疑了！

&ldo;如果你不是张荣发，你是谁？为什麽要假冒张荣发？真的张荣发，到那里去了？&rdo;吃盐的人接着道：&ldo;这些问题我也曾想到过，想了很久。&rdo;

马如龙道：&ldo;你想得通？&rdo;

吃盐的人道：&ldo;我只想通了一点！&rdo;

马如龙道：&ldo;那一点？&rdo;

吃盐的人道：&ldo;这件事绝对有周密的计画，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极周密的安排，你能扮成张荣发，能瞒过十八年来天天到你们杂货店去实东西的老邻居，绝对经过极精密的易容。&rdo;

他说话很肯定：&ldo;江湖中精通易容术的人虽然为数不少，可是能做到这一步的，普天之下，绝对只有一个人。&rdo;

这个人当然就是玲珑玉手玉玲珑。

吃盐的人接着又道：&ldo;王大小姐至少已有二十年没有管过江湖中的事了，能够让她再度出山，重展妙手的也只有一个人。&rdo;

马如龙道：&ldo;绝对只有一个人？&rdo;

吃盐的人点头道：&ldo;绝对只有一个，除了江南俞五之外，绝对没别人能够请得到她。&rdo;

马如龙苦笑。他终於明白，世上绝对没有真真正正全无破绽的计划，也没有永远能瞒住别人的秘密。只可惜他还是找不出邱凤城的破绽在那里。

吃盐的人又道：&ldo;你经过如此缜密的安排，费了这麽大苦心，来假冒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可见你也跟我们一样，也是个亡命的人，也在躲避别人的追杀搜捕，想要你这条命的人，一定比我们的对头更可怕。&rdo;他笑了笑又道：&ldo;既然同是江湖亡命人，我又何必苦苦追查你的隐秘？你本来也不必来追查我的，所以我还是天天到你店里去实东西。&rdo;

马如龙叹了口气：&ldo;我本来也不想来的。&rdo;

吃盐的人道：&ldo;可惜你已经来了。&rdo;

马如龙问道：&ldo;你是不是想杀了我灭口？&rdo;

吃盐的人道：&ldo;你能要江南俞五替你做这件事，当然也是个有来历的人，就算我想杀你灭口，也未必能得手。&rdo;他忽然又笑了笑，&ldo;加果你真是我猜想的那个人，只要我一出手，说不定反而会死在你手里。&rdo;

马如龙道：&ldo;你猜想的那个人，又是谁？&rdo;

吃盐的人道：&ldo;马如龙，天马堂的大少爷，白马公子马如龙。&rdo;

马如龙的心在跳。如果不是因为他脸上经过玉手玲珑的易容，别人一定就会发现他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只不过他还是不能不问：&ldo;你怎麽会想到我就是马如龙？&rdo;

吃盐的人道：&ldo;我有理由。&rdo;

他的理由是现在江湖中被人搜捕最急的就是马如龙，能让江南俞五出手相助的也只有马如龙。他说：&ldo;现在江湖中的三大家族，五大门派，已经出了五万两黄金的赏格来找你，为你出动的一流高手，至少已有五六十个，只有丐帮的弟子，始终不闻不问，根本没有管过这件事。&rdo;

丐帮弟子的人数最多，地盘最广，眼皮最杂，消息最灵。丐帮中的耗费最大，五万两黄金的数目不少。吃盐的人接着又道：&ldo;他们为什麽不管这件事，那当然是因为俞五爷跟你有关系。&rdo;

马如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ldo;这些话你也不该说的。&rdo;

吃盐的人道：&ldo;是不是因为我说出之後，你说不定也想杀了我灭口？因为你可能会认为我也想要那五万两黄金。&rdo;

马如龙道：&ldo;你不想？&rdo;

吃盐的人回笞得乾脆而肯定：&ldo;我不想。&rdo;

马如龙道：&ldo;为什麽？&rdo;

吃盐的人还没有开口，吃盐的人忽然道：&ldo;因为我。&rdo;

他一直都在吃盐，最咸的粗盐。任何人都无法想像世上有人能吃这麽多盐。两斤粗盐他已吃了一半，十个生蛋也吞下肚之後，他脸上才有了一点血色，才能开口说话。

他说：&ldo;二十年来，想要我这颗头颅的人也不比你少，被人冤枉是什麽滋味，我也尝过。&rdo;

他看来虽然是很衰弱，可是他说话时仍有一种慑人的豪气：&ldo;五万两黄金虽然不少，我还没有看在眼里！&rdo;

马如龙道：&ldo;你怎麽知道我也是被人冤枉的？&rdo;

吃盐的人道：&ldo;因为我相信得过俞五，你若不是冤枉，第一个要你命的人就是他！&rdo;

马如龙道：&ldo;你是谁？&rdo;

吃盐的人道：&ldo;我也跟你一样，是个被冤枉的人，是个头上有赏格的人，是个不得不像野狗般躲着不敢见人的人，因为我们都不想死，就算要死，也得等冤枉洗清之後再死。&rdo;他也笑了笑，笑得悲壮而凄凉：&ldo;至於我的名字，你最好不要问。&rdo;

马如龙看着他，看了很久，又看看那吃盐的人，忽然道：&ldo;我相信你绝不会出卖我。&rdo;

吃盐的人道：&ldo;，我也相信你。&rdo;他伸出了他的手。他的手也像他的朋友一样，粗糙巨大，冷得就像是一块冰。可是马如龙握起他的手时，心里却忽然有了一股温暖之意。

吃盐的人又笑了笑，道：&ldo;你走，我不拦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