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新建这边很快就和齐胜天取得联系,问秦书记是否有空,到省委来坐坐。
齐胜天接到罗新建的电话后,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便脚步匆匆地向秦朗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思急速转动,试图揣摩这通电话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
进入办公室,齐胜天甚至顾不上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就立马向秦朗报告了这一情况。
“老板,这赵书记整的哪一出啊,刚刚罗大秘书,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齐胜天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秦朗坐在办公椅上,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而平静。他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
“看来,赵志明同志已经向赵书记汇报了思想,这赵书记应该是来找我谈判,或者说交易的。”秦朗的语气从容淡定,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那老板,您看?”齐胜天看着秦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依赖,等待着他给出明确的指示。
秦朗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果断地说道:“回复罗新建,赵书记那边,下午2点,有时间的话,我过去坐坐。”他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种无所畏惧的决心。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两点,秦朗准时来到赵秋实的办公室。
赵秋实早已等候多时,他热情地微笑着,示意秦朗坐到沙发上,两人并排而坐。赵秋实向站在一旁的罗新建使了个眼色,罗新建心领神会,赶忙去泡了一壶赵秋实珍藏多年的好茶。
“好茶!”秦朗光是嗅到那茶叶散发的芬芳,就感到无比的舒服。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股清香全部吸进肺腑之中。
“江东省委专案领导小组,这次为江东省保住了平安夜保住颜面,请秦朗同志,你喝杯茶,怎么也该是我这个班长应该做的。”赵秋实率先开口,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试探。
“有赵书记您这个班长支持,我们才能迅速破案,不然光督导组那边,就够我们喝一壶的。”秦朗委婉地点出了赵秋实和督导组之间的关系。他的语气平和,却暗藏玄机,一边观察着赵秋实的表情,一边揣摩着他的心思。
“督导组又是不是巡视组,正如秦朗同志所说,江东省的人事安排,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局外人,说三道四。”赵秋实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导到人事问题上。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朗,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是,民主集中制,既要讲究民主,也要讲究集中,这还是辩证统一的关系。”秦朗微微笑道。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但内心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思考着赵秋实的每一句话背后的意图。
听到秦朗说这话,赵秋实心中一动,他立马就明白,秦朗现在的意图了。这小子如今羽翼渐丰,以前总是强调民主,现在却开始注重集中了。
现在的省委五人小组,赵秋实和纪委书记算2票,秦朗和柳如初算2票,省长刘为民算一票。
如果赵秋实和秦朗真要斗个你死我活,那刘为民的这一票就显得至关重要。然而,倘若赵秋实能和秦朗沟通良好,那刘为民基本上就会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放在以前,赵秋实或许还想和秦朗一较高下。但他清楚自己在江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与其与秦朗争斗让他人渔翁得利,不如趁早与秦朗进行权力交接,从而换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秦朗同志说的有道理,这不,刚刚我就接到赵志明同志的申请调离的报告,虽然最后的批复权限是在中组部和公安部那边,但我们地方省委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不知道秦朗同志怎么看?”赵秋实直接拿赵志明的事试探秦朗的态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秦朗的回答中找到突破口。
秦朗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赵志明同志,之前找我汇报过这个事情,我是很尊重赵志明同志的主观意愿的,身体不好,公安工作压力大,可以理解,鉴于志明同志以前对江东的贡献,我倒是向国资委的领导推荐了他,可以去央企干个董事长。”秦朗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秦朗的这番话让赵秋实心中暗自满意。至少秦朗并非那种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之人,还贴心地为赵志明安排了一个待遇不错的职位。
“到底是干过组织部长的,考虑的就是很全面。”赵秋实先是夸赞了一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暂时落了地。
随后赵秋实说道:“秦朗同志,上边政法委的领导强调,江东已经破了很多案子,治安环境得以扭转,接下来要把经济放在重点。”赵秋实继续试探着,他想进一步摸清秦朗在经济发展和权力分配方面的真实想法。
秦朗看着赵秋实故作试探,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从来都是认为平安稳定的环境才是经济发展的基础,但前提是健康二字,根据现在我们专案领导小组掌握的线索来看,在江东黑恶势力不少,保护伞虽然不大,却很多,这些问题,我作为主管政法的省委副书记,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秦朗眼里容不得沙子。”
赵秋实把茶往秦朗面前推了推,说道:“我的意见也和秦朗同志一样,只是我在江东时间不长了,恐怕支持力度没那么大。”赵秋实这番话,其实就是在表明,自己可以全力支持秦朗扫黑除恶,为他未来执政江东扫除障碍。但同时也暗示秦朗,自己在江东的时间所剩无几,希望秦朗能在干部调动方面给予配合。自己离开江东后,总要有人来继承这来之不易的改革开放成果。
秦朗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一个副省长的位置,加上临海市市长的位置,书记您定,我就一个,霍剑锋接手公安。”秦朗的眼神坚定,语气果断,他深知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和筹码。
秦朗这话,让赵秋实大为震惊。因为他心中想要的,的确就是一个副省长和临海市市长的位置。他手下有两员得力大将,一个是李维康,一个是严世良。其中严世良和秦朗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认为即便自己离开江东,秦朗应该也不会对这两人进行清洗。
一旦秦朗上位成为主要领导,下一步严世良虽然不能接任副书记的位置,但安排一个法学教授担任政法委书记,倒是很合适。
李维康也有能力执政临海市这个省会城市。有这两个人在重要位置上,他赵秋实即便身在虚职,依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遥控江东。
但秦朗的算无遗策,让赵秋实有些本能地感到心慌。于是他说道:“剑锋同志接手公安我是双手赞成的,但是你也知道,公安厅长的任命,还要看公安部的意见。”赵秋实试图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主动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
秦朗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但可以先任命霍剑锋同志为省公安厅党委书记,主持日常工作,党内职务,地方省委作为上级党委,还是有这个权力的。”秦朗的态度坚决,不给赵秋实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