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魂儿岩石坚硬的双手死死地掐着平三的喉咙并不断缩紧,窒息的痛苦让他的大脑要爆裂那般难受。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断抓着蓝魂儿的手臂,试图将那双已化为钻石的手掰开——然而哪怕他已经将自己的指甲挠断,也无法让那双钳着自己喉咙的手有丝毫松动。
泪水逐渐覆盖了眼前的一切,他感到宿醉一般的头晕却被迫保持清醒,片刻的耳鸣后整个世界便都黑了下来。在黑暗的远方,似乎有什么人在望着自己。他试图聚焦视线想要看清那个人——他努力尝试了,勉强看到对方的轮廓有很多尖锐的毛刺,仿佛穿着斗笠和蓑衣。
“是你!——”
平三想起来了,那家伙就是在回青水时,站在飞船侧翼上的人。
……
“平三先生——”
“什么?”感到自己被什么人摇晃着,平三醒了过来,随后便感到小腹和脑袋一阵剧痛,“呃呃呃——这是,呃——”
眼前的一切还是很黑,而且很模糊。他试着聚焦视线,周围的光线源自深灰墙上的火把,墙上到处都插着造型长短各异的剑,周围的地面上散在着剑,几乎铺满了地面,有些地方甚至还堆成了小山。自己正躺在几件衣服上,才没有被扎得血肉模糊。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他想揉揉自己发痛的脑门,手中的触感告诉他额侧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锐欧利捂着半张脸,神情有些困惑,赤辽则直接指着平三道:“角。”
“我不知道。恐兽都会这样吗?”锐欧利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擦拭后横举在平三面前,剑身如同镜面一般反映出了他的脸——
有一双略弯曲的带着螺旋纹路的角从刘海中顶了出来。
平三猛地伸手抓向那把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锐欧利迅速把剑挪开了:“小心伤到手。还有想确认一下的是……这是恐兽正常的生长阶段吗?因为我看好多恐兽是有角的。”
“平三先生,你的样子变了……”一直跪在平三身边的冯谦拿起平三的另一只手在脸上蹭着,“但是没关系……这样就很好……刚才……你有让我先走,你是在乎我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里是哪啊?”
冯谦抓着平三的手不放,像痴迷了一般。锐欧利只好代为答道:“刚才我以为要被大火吞没了……然后看到一个穿着雨衣的家伙,接着周围的光线就开始扭曲,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剑冢吧?居然这就到了第四层了,好神奇的空间术……更诡异的是,明明那家伙就站在前面,我竟然完全感应不到他的波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甚至不会那觉得那家伙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吧……这艘船上,到底还有多少牛鬼蛇神啊?”
平三伸手摸着小腹,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他突然想起,头上的角和在地心龙城时见到的那条黑龙的角有几分相像——是那条龙的舍利让自己长出了角吗?
“我是……恐兽,所以我长角合情合理……对吧?小野不会因此讨厌我……对吧?”
赤辽:“无人在意。”
“我要确认一下。”
平三捡起一把剑就要往自己身上捅,冯谦急忙抓着他的手腕把剑举了起来:“快住手!”
“放开,如果这个是不正常的话,只要死掉一次就能解除了。”
赤辽突然说道:“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这次一定能复活呢?”
“因为……嗯……”
他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回答什么。冯谦趁机拿走了他手上的剑,“平三先生……我、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用天剑来砍你的角……如果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的话,就砍不下来……如果是寄生在你身上的形元兽,或者诅咒,就能被破坏掉……天剑不斩活物的特性……怎么样?”
“好。”
平三迅速站了起来,将头微微前倾。冯谦则深吸一口气,握在手上的剑便覆盖了一层淡蓝色的形元,随后举剑便砍了过去——
“当——”
剑被弹了回来,也在平三的角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斩击痕迹,冯谦迅速伸手抓着平三的那只角,顺势遮住了那道痕迹,兴奋地喊道:“没有被破坏掉!所以……所以这样子是正常的,正常!”
“还是等出去以后找大壳看看吧。不过既然到了剑冢……那个,冯谦,你不是要把冯惠的剑放在这里吗?……你想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