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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雷惊雨怔在当场，不知该不该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午跟随总捕头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躬身道：&ldo;大人，且让属下查验查验。&rdo;

吴过点头道：&ldo;也好。&rdo;

小午上前，将十二具尸体反复查验了一番。别看他已年过半百，可干起活儿来却比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利索，而且胆大心细，心明眼亮，极其认真仔细，连死尸头发缝隙、指甲壳里都一一瞧过了。最后，他搜寻的目光在一具尸体的脖子上停了下来。

吴过和雷惊雨不敢出言打扰，只在一旁静静等待。

小午把每具尸体的脖子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抬头问道：&ldo;雷掌门，这房间里没有蚊子罢?&rdo;

雷惊雨一怔，道：&ldo;现时已是秋天，蚊子极少，这屋里放了冰块，温度极低，应该不会有蚊子。&rdo;

小午直起腰来道：&ldo;这就对了。&rdo;

吴过知道他已有所发现，忙问：&ldo;如何?&rdo;

小午道：&ldo;大人，请过来瞧瞧，这是什么?&rdo;

吴过疑惑地走近，雷惊雨也急忙凑了上来。

小午伸手抬起一具尸体的脖子，用两根手指撑开死者咽喉处褶皱的皮肤。

吴过和雷惊雨同时看去，只见尸体皮肤绷紧处有两个细若针眼的小红点，一左一右，分布在死者喉结两侧。

雷惊雨&ldo;啊&rdo;的一声，叫道：&ldo;这是针眼吗?难道是被毒针射杀?&rdo;

小午不答，继续引着吴过一具一具尸体往下瞧去。每一具尸体的喉结两侧都有两个小红点，红点极细，颜色极淡，加上又是隐藏在死者皮肤褶皱里，若非小午这样经验老道的仵作，常人极难发现，即便发现了，也都会以为是被虫叮蚊咬所至，不会留意。

小午用手比了比每具尸体上左右两个小红点之间的距离，都是约摸三指宽。他站起身，长长地吐了口气，道：&ldo;这不是针眼，这些人也不是中毒死的。&rdo;

雷惊雨睁大眼睛道：&ldo;那是怎么死的?&rdo;

小午看他一眼，忽然问道：&ldo;雷掌门，你可曾听说过&lso;吸血鬼&rso;?&rdo;

雷惊雨愕然道：&ldo;当然听说过。吸血鬼虽然名&lso;鬼&rso;，却非魔非仙非人非鬼，昼伏夜出，噬血为生，而且永生不死，极其神秘，也极其可怕。据说如果让它咬到，就会被它吸干全身鲜血，痛苦而死。有极个别的人被它噬咬过之后而有幸未死，也会染上尸毒，迅速由人类蜕变成吸血鬼……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故事，难道……&rdo;

小午道：&ldo;世界无奇不有，这不是传说，这是真的，我相信世上真有这种&lso;东西&rso;存在。&rdo;

雷惊雨一怔，盯着他道：&ldo;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do;

小午指着尸体脖子上的小红点道：&ldo;这不是针眼，这是齿痕，这些人身子干瘪异常，并非中毒而死，而是被某种生灵吸尽全身鲜血之后痉挛而死。&rdo;

吴过道：&ldo;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人也可以咬人，人也可以吸别人的血。&rdo;

小午道：&ldo;大人，您错了，人的齿痕是一排一排，而不是一点一点，只有一种牙齿咬过人之后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那就是又尖又利的獠牙。&rdo;

吴过看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小午接着道：&ldo;大人，属下敢肯定，这些人绝不是为人类所伤。&rdo;

雷惊雨几乎要跳起来，道：&ldo;不是为人类所伤?难道、难道他们是死在吸血鬼的獠牙之下?难道、难道这世上真、真有吸血鬼?&rdo;

小午点头道：&ldo;古老的传说中，有渴血的精灵，吸血的僵尸，噬血的恶魔，除了它们，还有谁能如此轻易吸去他们身上的鲜血夺去他们的生命?&rdo;

&ldo;真是吸血鬼?&rdo;雷惊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看着满地尸体，脸色惨变，道，&ldo;难道真的是吸血鬼?&rdo;

小午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屋角的一只水盆前，把手伸进去，用力洗了起来。

&ldo;啊呀!&rdo;雷惊雨似乎想到什么，突然跳了起来，满脸惊恐，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道，&ldo;难、难道她说的是、是真话?&rdo;

吴过眉头一皱，警惕地道：&ldo;谁?谁说的话是真话?&rdo;

&ldo;哦，没、没有谁，没、没什么。&rdo;

雷惊雨蓦地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咳嗽一声，恢复常态，带引二人走出停尸房，道，&ldo;多谢两位为雷某解开了心中谜团。&rdo;

吴过道：&ldo;雷掌门不必客气，验尸破案原是本捕分内之事。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本捕自当全力追查。只是眼下谜团虽解，顽凶未获，如果杀人凶手真是灵界异类，倒是难以应付，雷掌门还得多加小心才是。若仁义山庄一时人手不够，请知会知府衙门一声，本捕自当尽力相助，以策安全。&rdo;

雷惊雨忽然仰起头来，哈哈一笑，神情倨傲地道：&ldo;吴大人好意，雷某心领了。&rdo;言下之意，是说仁义山庄足以应付得来，无需官府插手。

说话之间，三人已走到前院，吴过还想说句什么话，雷惊雨却忽地高声叫道：&ldo;小翠，送客。&rdo;

那名叫小翠的丫环应声走了过来，吴过和小午只好拱手告辞。

雷惊雨神情淡漠，说声：&ldo;恕不远送。&rdo;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