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萧仲麟抚着她的面颊,“你好好儿的,多想想以后,好么?”
持盈抿了抿唇,随后,双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手上被自己的指甲掐、划出来的伤痕。
“你留点儿记号而已,小事情。”萧仲麟揉着散在她背后的长发,“陶陶,能给我笑一下么?”
持盈低着头,指尖抚着他的掌心,像是没听到他的言语。
他也就不再说话,不打扰她的心绪。
室内陷入静默,良久,直到陷入夜的黑暗。
终于,她轻声说:“为什么?
“不管是苏妙仪,还是许夫人,我都想知道为什么。看着小风的时候,我更加困惑。
“小孩子,那是个孩子……
“小时候我养过小狗。大花猫,它们病了、不高兴了,我都会紧张兮兮;它们寿终正寝之后,我哭得像个傻子。
“我是个人,可她们把我当什么了?
“上一次见她们两个的时候,一个没完没了地说对不起我,一个了解我的脾性,索性不说,不让我失态、发脾气。
“应该是跟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可我知道,往后再不会相见。我再不要见到她们。
“困惑了这么久,到今天,我明白了——并不明白她们,只是明白了人性——最善良最可敬的那种人性。
“万幸,有那种人那样对我,爹爹、哥哥、你、阿骁哥、明月……
“万幸,我应该也是那种人。”
萧仲麟把她搂到怀里,手掌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可是……”持盈语声哽咽,落在他肩头的素手,一点一点收紧,抓住他的衣服,越来越用力,用力到手微微发抖,“还是委屈、难过。”
那些不用在意的事,她知道不用在意,只是,又如何能做到不在意?
萧仲麟的唇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该委屈、难过。陶陶,别忍着。”
她攥着那一角衣服的手来回扯着,语声极缓慢,“我总怕自己会疯掉。这么久了,都在怕。我是这样的……可还是贪心,想孝敬爹爹,想留住你、陪着你,想对得起异姓哥哥、姐妹,还想对得起善待我的朋友。这样贪心,是不对的。”
萧仲麟搂紧了怀里的人,再一次唤她的乳名:“陶陶。”这样唤她,以前从未有过,但是特别顺口,或许是因为,这名字是那个父爱深重的人为她取的,或许是因为,这名字承载着能让她想来欢喜的过往。
“嗯。”她轻轻应声,身体还是无法放松,连手的姿势都未改变。
“我喜欢你,很喜欢。”他柔声说,“一度,对你是比很喜欢还要多一些——那就是爱,在当时我是那么以为的,也应该就是那样。只是,偶尔想到,我总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