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就剩下了爷孙俩,气也气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这会子总算也能坐下安稳说两句了。
老爷子抽出烟斗点燃,瞎了那么多年,习惯了。
“这姑娘戎城的?”
“嗯。”陆野给爷爷沏了茶放在手边。
“姑娘人挺不错的,跟着你是你高攀了,以后对人家多上点心,那些臭毛病也得改改。”
陆野坐在爷爷旁边,听着他平心静气的唠叨,不知怎么,比之前打骂罚他,更让人难受。
思及自己这段日子的作为,却是太过分了,他就老头一个亲人,先前入伍一去多年没归乡,等终于从西北回来,却失了消息。
记忆里还是两年前的三天假期,他回了家看老头,老头和他性子一般模样,好话从不挂在嘴边,只是默默的把人送到大街上,叮嘱一句别死外边。
老头年轻也当过兵,他从小无父无母,是老头修鞋拉扯大的,毕了业就把他送进了部队,说男儿血性,就该当兵报效祖国。
结果一去就是那么多年,最后还这般狼狈回来。
他对不起老头,见不得故人也没脸见。
老头老了,背也弯了,以前提着木棍追他打的爬不起来,今天在大厅动了气,好半天才缓过神。
“爷爷,对不起。”
老头听到这话,抽烟杆子的手顿了一下,紧闭的眼角一抹湿润。
烟雾缭绕,老头开口,“没什么对不起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人要往前看,以后好好和那姑娘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厨房里,唐墨站在灶台旁边给六姨递碗,灶台下柴火烧完了,剩下的碳存着余热。
六姨不让唐墨碰水也不让她动别的,就拿着碗递过去就好。
“小妹儿,你是哪的人啊?”
唐墨端着菜碗,端正的站在六姨旁边,乖愣愣的回答,“戎城的。”
“家里做什么的啊?”
“家里,家里就做生意的。”
“做生意好啊,我们街上做生意的家里添置的很不错。”六姨把洗了的碗放进橱柜,转头看唐墨,“就是我们阿野,家里条件你也看到了,但那孩子能吃苦,也上进,别看他一副直愣冷漠的样子,对人挺好的,会疼人的。”
唐墨从未怀疑过陆野的本事,还有他待人的方式,以前他不喜欢自己,冷漠远离她都能理解和接受,但自从靠近后,慢慢的,这个男人藏于内里的好,才被挖掘出来,自己何其有幸。
“嗯,他有本事,对我也好。”
唐墨用力点头,认同六姨的说法。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没多久厨房就收拾完了,六姨做饭前煮了甜汤,这会饭后刚好可以吃了,她拿出小碗一人装了一碗,端着和唐墨往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