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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ldo;薛仝可在你院中？&rdo;

&ldo;那薛大蹄髈？他正和虫虫姐姐歇着呢，日头不到顶上不起来。你寻他做什么？&rdo;

&ldo;能否请你唤他出来，我有一些要事相问。&rdo;

&ldo;瞧在你模样倒俊气，和那萧逸水有几分像，我便去替你唤一声。过两年我便梳头了，那时你若肯来，我饶你些钱‐‐&rdo;

小女孩儿眨了眨眼，砰地关上了门。陆青愣在那里，回想那神情语态，不由得想起馔奴。吴盐儿当年恐怕便是这般乖觉灵透，早早认清自家处境难改，却不肯认命，一心寻路寻机，拼力求安求好。

他等了半晌，门才又打开，一个中年微胖男子走了出来，薛仝。

上回陆青并未太留意此人，这时细细打量，见薛仝果然戴了顶新纱幞头，穿了件青绿银线云纹锦衫，白底碎叶纹蓝绸裤，脚上一双淡青缎面新鞋。略偏着头、眯起眼，望向陆青。那神态之间，乍富之骄，混着重拾旧荣之傲。

一眼认出陆青，他立时有些不自在。回头见那小女孩儿扒着门扇，露了小半张脸，转着黑眼珠一直在瞅，忙露出些笑：&ldo;陆先生，咱们去巷口那茶肆坐着说话。&rdo;

陆青点点头，随着他向巷口走去，见他身形步姿略有些发硬，隐透出一丝慌怯。仔细审视，这慌怯并非惧怕，只是羞愧，又含了几分理所当然自辩之意。他感到陆青目光，转头笑了笑。见陆青望着他的锦衫，越发不自在，忙望向旁边树枝上一只鸟。意图极显明，不过是想引开陆青目光，莫再瞅他的新锦衫。

陆青心下明白，薛仝所愧，是为钱。他瞒占了些王小槐的资财，除此之外，似乎并未做何伤害外甥之事。

陆青停住脚：&ldo;这里无人，我只问几句话。&rdo;

&ldo;陆先生是问小槐？&rdo;

&ldo;嗯，他如何跟随了林灵素？&rdo;

&ldo;林灵素？那个仙童真是小槐？清明那天，我在汴河湾见到那神仙身旁的仙童，第一眼便觉着是小槐，却不敢信，也不敢跟人说。&rdo;

&ldo;正月十五之后，他去了哪里？&rdo;

&ldo;他先还跟我躲在城郊一个朋友家中，过了两天，竟不见了人。我寻了许多天，都没寻见。&rdo;

&ldo;那朋友是何人？&rdo;

&ldo;他家原是药商，折了本，破落了，只剩南郊那院农舍和几十亩田。小槐许了他十两银子，他才答应我们在他家借住。小槐不见后，他也极恼，跟着我四处去寻，我替??小槐赔补了那十两银子，他才作罢。&rdo;

陆青留意他目光神色，并未说谎。只是说到&ldo;替&rdo;字时语气发虚，他之愧，果然只在银钱。

&ldo;小槐走之前，可透露了什么？&rdo;

&ldo;我问他李知州既然要荐举他到御前，为何要躲起来？他笑我是呆鸡眼，只瞅得见麸皮，瞧不见谷仓。还说他已谋划好了，叫我莫多嘴。稍不顺他意，他便拿出那银弹弓射人。我哪里还敢多问。不怕陆先生耻笑，在他面前，我哪里是个舅舅，分明他才是我舅舅。&rdo;

&ldo;除了李斋郎与你，他来京之后，可曾见过其他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