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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等他走近些时，陆青看清他脸面，瘦长脸、尖鼻头、鼻孔外张、目光精亮、牙齿微凸，机敏、锐利、贪欲重、手段精强。一个老者走过，他高声拜问，寒暄了两句，语声高亮，声气带热，擅与人交接，能团拢人心，有时却难免过当。

此人重利精明，除非逼不得已，绝不会轻易透露隐情。陆青略一思忖，才迎了上去：&ldo;请问，你可是金船主？&rdo;

&ldo;是。您是？&rdo;金船主那双橄榄形大眼迅即上下扫视。

&ldo;我姓陆，张侍郎托我替他雇一只客船，护送他家眷去楚州。&rdo;

&ldo;张侍郎？&rdo;金船主转眼速思。

&ldo;这个月初八是吉日，不知你的船可得闲？只要保得平安，船资宁可贵一些。十两定银我已带来。&rdo;

金船主眼睛一亮：&ldo;鄙人行船二十几年，从未出过一桩差错。只是，昨天才定好了一班客人，明早启程去泗州，等回京城，至少得半个月后。不知张侍郎等不等得及？&rdo;

&ldo;只晚几天，应当无碍。不过，我得回去问过才知。张侍郎年过五旬方得一子，极爱惜，生怕于途中有丝毫闪失，知金船主行事稳靠，才托我来寻金船主。&rdo;

&ldo;哦？&rdo;金船主不由得将怀中孩儿向上兜了兜，&ldo;不知张侍郎是从何处得知鄙人？&rdo;

陆青从未用相术设谎钓过人，他虽已想好应对，见自己引动这人父爱之情，心里不禁升起一阵自厌，不愿再欺，便说了声&ldo;抱歉&rdo;，转身便走。

金船主兴头却已被钓起，抱着孩儿赶了上来：&ldo;这位兄弟，话头才热，咋就忽地断了火？&rdo;

陆青站住脚，盯着那人：&ldo;抱歉，我不是来雇船。&rdo;

&ldo;不是来雇船？那你说那一大套？&rdo;

&ldo;我是来寻人。&rdo;

&ldo;寻什么人？&rdo;

&ldo;清明那天，你的船泊在力夫店门前，有个穿紫锦衫的男子上了你的船，他去了哪里？&rdo;

&ldo;紫锦衫？我不晓得。&rdo;

陆青虽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慌意，却不愿戳破，说了声&ldo;好&rdo;，转身又走。

金船主在后头略一迟疑，竟又追了上来：&ldo;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打问那人？&rdo;声气中透出慌疑。

&ldo;我不再问你，你也莫问我。&rdo;陆青并未回头。

金船主紧跟身侧：&ldo;那桩事从头到尾与我无干，我只是收钱载客。&rdo;

&ldo;好。&rdo;

&ldo;你莫不又是李供奉差来的？该说的，昨天我已搜脑刮肠罄底都说了。&rdo;

陆青停住脚：&ldo;李供奉？李彦？&rdo;

&ldo;你不是李供奉差来的？那你是‐‐&rdo;金船主越发慌起来。

&ldo;我只问你，那紫衫男子去了哪里？你不说也可。&rdo;

&ldo;他不见了。&rdo;

&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