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晚上八九点,郁宁和听到了说话声,很细很碎,带着些许不满愤怒。
他转了转脑袋,睁开眼,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在床前。
“醒了。”陈真真神色不悦,扬了扬下巴。
沈越转身,挡住了白炽灯的光线。
“沈越?”郁宁和忽视掉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双手撑着坐起来,满是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章献看了一眼低气压的沈越,想要帮他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段孽缘。
“你别睡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什么?”郁宁和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退却,但章献的话让他感到尴尬,“……发生了什么?”
沈越挡在章献面前,语气温和稍快:“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陪着季庭?”
郁宁和脸上的睡痕还在,眼神半懵半软,却如遭雷劈。
谭晴还持有理智,三言两语把现状讲述给郁宁和听:“我们都知道了,今天季庭找了章献,问了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章献还为你们辩言,希望季庭不要再缠着你,可是呢?章献当了一回小丑,你们是初恋,现在还纠缠不清。”
“你们先忙自己的去吧,我和他谈清楚。”沈越一直看着郁宁和的眼睛,希望找到一点希望。
陈真真临走前哼了几句话:“郁宁和,希望你真的能想明白,不要再耗着两个人了!沈越对你那么好,什么都顾着你,你别总欺负人沈越!”
大家都各忙各的散了。
“是真的吗?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沈越摸了摸他脸上的睡痕,看似稳定,实则精神在悬崖边反复挣扎。
郁宁和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触及沈越那双眼睛,又把话吞了回去。
“嗯。”
脸上那轻柔如羽毛般的触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沈越的手缓缓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原本放松的拳头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恨和怒气:“你走吧,去季庭那儿。”
一旁支着耳朵的人听到沈越说话,纷纷松了口气。
郁宁和忍着喉咙里反上来的酸涩,从床上下来,拉着沈越的手哀求:“如果我解释的话,你会不会信我?”
沈越的眼神是平静的疯狂,周身气场不对劲,正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时候,反讽道:“你忘了你说的话吗?你说你害怕我不理你,但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逗我很好玩吗?”
郁宁和咬住下唇,沉默不语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有很多,一个大点的背包就收完了,沈越给他带的东西他一个也没拿。
走出门的时候,郁宁和回顾那道熟悉的身影,似乎最后祈求他的心软。
“沈越,我有点难受。”
沈越关上门,将两人的视线彻底切断。
门上挥来的风吹起郁宁和的头发,露出光洁雪白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