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看祝瓒一脸傻相,也笑,“金匮阁的人说,祝中令有时候对着一碗茶都能一往情深的走神。”
他们嘀嘀咕咕着走得近了,祝瓒回过神,向皇穆行礼。江添则后退几步,带着宫卫远远跟着。
“廖卿阳上任了?”皇穆坐得累了,振振手臂,却抻到伤口,不由皱了皱眉。
祝瓒算算时间:“十一日来报到的。”
“阁中众人可有觉得奇怪的?”
“麒麟无女史,众人私下里难免有些好奇,我说她是建极监学军战史的女官,来这边帮助抄录整理麒麟的军史。她话极少,性情和顺,加上整日都在阁里,众人的兴趣渐渐就淡了。”
“给她分配了些什么事?”
“录入整理麒麟每次征战使用的阵型。”
“还好交道?”
“好交道,话少,与人鲜少往来。”祝瓒不知道廖卿阳就是廖宁琅,但也知道背后必定有些故事。初时皇穆找到他,他虽然一口应允,心内却难免忐忑,及至廖宁琅前来报到,入金匮阁安安静静抄了十几日书他才放下心来,今日若不是皇穆遣江添问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几乎把她忘了。
“她住哪里?”
“就住在东边临河的那一趟宿房中,她自己有个小院。”
皇穆轻轻点头:“那边环境不错。”及至金匮阁门前,皇穆站住略歇了歇,“中令不必送我上去了,我上去看看就回鹿鸣堂了。”
祝瓒向她复行一礼,转身离去。
金匮阁一共七层,皇穆下了第五层的浮石转过几道书柜,就见一个女孩正伏在案上抄书,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一张柔软如春日嫩柳的脸,看过来的目光有种娇怯怯的风流。
皇穆不由笑了,这幅相貌,是太乐丞女史的风格。
廖宁琅还未见过皇穆,但见她常服上麒麟过肩,腰间一条玉带,便知是主帅。她忙忙将笔放好,起身转出书案,向皇穆施礼:“修撰廖卿阳,见过主帅。”
她穿着一身秋香色圆领窄袖袍衫常服,上身饰着银色团花麒麟刺绣。那身衣服显然不是合身定做的,略有些松垮的套在身上,更添妩媚。
“修撰不必多礼,我不过随便转转。”皇穆笑道,拉开廖宁琅对面的椅子,撑着桌案缓缓落座。
皇穆见她不远不近垂手而立,笑着说:“修撰也请坐,是我打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