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轻虞就要离开的时候,她在竹林的不远处,听到一曲悲凉的高歌。
极尽悲凉,让人闻之落泪。
是江老!
沈轻虞一听着苍老又带着醉意的歌声,当即就猜到了肯定是茶庄里那位江管事,江老。
“香云,你随我过去瞧瞧。”
沈轻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循声赶去,只见一棵枝叶繁茂的苍松下,年逾花甲的老者横躺在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吟唱。
拟歌欲狂,沉醉换凄凉。
老者一身布衣,脚穿草鞋,虽衣着质朴,乡野装扮,但他的那双眼炯炯有神,不似常人,周身的气度,更是彰显了几分文人雅士的狂妄。
“江老。”
沈轻虞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江老睁开眼,眼睛里全是醉意,“是你啊,沈老三家的丫头,不错不错,女娃子,你送的酒很符合老夫的心意。”
说着说着,江老还打了一个酒嗝。
沈传河在沈家兄弟之中排行老三,除了已经过世的沈老太爷,只怕是以沈传河一家之主的地位,没人敢这么称呼沈传河了吧。
江老这么称呼沈传河,足以见得,在江老的心里面,实则并没有把沈传河这位沈家的一家之主放在眼里面。
“奴婢先退下了。”
香云见着沈轻虞抬手,有话要对江老说,便远远地退开到一旁。
沈轻虞则是毫不顾忌的坐在了江老的身边。
江老看着沈轻虞,醉眼里带着些许满意,没想到沈家老三那样的人,能生出这样聪明的女儿来。
江老行事不拘小节,人际往来之中的那套虚伪,没必要拿到他的面前来,“江老,我刚刚听到你所唱的曲子之中,悲戚有余,更多是遗憾,未了之事,难平之意。”
听到她的话,江老哈哈大笑一声,“你这话中有话啊,丫头,看来是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也罢也罢,这多年了,我也算是对得起你们沈家,对得起你的祖父。”
“江老你是祖父一手提拔的人,在祖父离世之后,江老也没有回到府中,只留在了云台山的茶庄之中,我想你应该是在替祖父守着我们沈家吧。”
沈家最大的茶庄便是在这云台山上,这是沈家的根基和命脉,只要是守住了云台山,那便是守住了沈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