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瞧着站在柳姨娘身后的那两个婢女,冷言道:“李大家的。”
在白英的身后走出一个十分恭敬的妇人,行礼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记得你儿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前段时间你不还为了你儿子的婚事求到了我这里吗?”白英说道。
李大家的妇人闻言大喜过望,问道:“夫人的意思是,要给老奴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做主一门婚事吗?”
白英看向香月,开口道:“这婢子在二小姐身边也伺候许久了,也到了该放出去嫁人的时候了,这看起来尚有几分姿色在,不如就赏给你那儿子做媳妇吧。”
香月这容貌在沈轻虞之上,因为被沈轻虞责骂,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想要在柳姨娘那里说些二小姐的不是,没想到白英几乎从不踏进听雨苑来,今日却进了来,还为二小姐做主了。
她的这几分姿容,让白英看了去,她只觉得心中添堵,沈轻虞身边的人她从来没有过问,竟是不知沈轻虞身边,还有这样标志的人。
这要是被老爷瞧去了,岂不是府里面又要再添一门喜事?
白英的目光看向柳姨娘,这婢子显然是柳姨娘塞进沈轻虞院子里的,瞧着应该是知道这狐媚子是个不安分的,沈轻虞平日里见不到沈老爷,这身边的丫头自然也就不会被沈老爷看见。
这法子,既往沈轻虞的院子里面安插了她的人,又避免了这个狐媚子惹是生非。
真真是好计谋。
就算是日后沈老爷当真是瞧见了香月,只怕是自己闺女身边的婢女,用了只怕是有损声誉,即便是真的同沈老爷搞在了一处,柳姨娘也能说是看着沈轻虞身边没人才安排过去的,也能把她自己摘出去。
只是,白英都发话了,香月的脸色,可就变得惨白了。
她猛地扑到白英的脚边,连连磕头道:“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日后定是会好好伺候二小姐,绝不敢再有二心啊。”
旁边的沈轻虞嗤笑一声,“看来你自己心里面也清楚,在我听雨苑里,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这样的婢女,我又岂敢留下。”
香月瘫坐在地上,吓得灰白了一张脸,整个人都失了分寸。
李大家的那个儿子,整个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花柳巷出来的,染了一身病,人长得也很丑陋,因为跟人家寡妇有了首尾,被寡妇男人的家里人打断了一条腿,至今还是个行动不便的瘸子。
这要是嫁过去,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沈轻虞瞧着香月因为白英的一句话而方寸大乱,心中细细琢磨着,便也猜到了这李大家的儿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只怕是个人都知道嫁过去那就是毁了自己,所以香月才会拼死求饶。
瞧瞧这可怜劲,刚才那副在她面前,以为柳姨娘是依仗的时候,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呢?
沈轻虞暗中向香云招了招手,两个人在旁边嘀咕了几句,沈轻虞才知道这李大家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晦暗的眼神在柳姨娘和白英身上扫了一圈,她心里面想着,柳姨娘在她身边安插眼线,教她如此行径,自然是个在背后阴人做事的小人,其心不正,算不得什么良善之人,而白英开口便要人性命,毁人未来,行事狠辣,手段非常。
纵然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之中,下人的命未必是性命,在主子眼里面,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的。
沈轻虞早有准备,却在看向香月绝望的眼神时,内心还是会觉得震颤。
白英身为沈府夫人,她的命令在沈府里,那就是天王老子的圣旨,谁也违抗不得。
身份差距,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