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长叹一声,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露出忧色。
“恕臣直言。”
“恐怕受灾各州府已经是一片泽国!”
朱棣何尝不知。
今年雨水比较大,旱地的粮食虽然丰收,但同时早就给黄泛区埋下了隐患。
加固河道只能等大水过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维喆尽力而为吧!”
“务必替朕多救活一些灾民!”
话到此处。
君臣二人都已泪眼婆娑。
朱棣缓了缓情绪接着说:“朕有平生有三恨,维喆可知?”
夏元吉不知道朱棣在卖什么关子。
“皇上乃天子,更何况文治武功登峰造极,臣实在不知皇上何恨之有?”
朱棣叹了口气,生而为人,即便是天子,也总会有遗憾。
“一恨岁月无情。”
“二恨蒙古未平。”
“三恨国家府库空虚。”
夏原吉默然。
在他看来,虽然朱棣有些好大喜功,施政不顾及国力民生,是一个实打实烧钱的主。
但他明白朱棣的所作所为是想打造一个天朝盛世,而且现在的功绩已经足够震古烁今。
为了朱棣的千秋大业,夏原吉已经搞了半辈子的钱,于是咬咬牙说:“岁月无情是老天的事,平定蒙古是皇上的事,充盈国家府库的事臣定当尽心竭力!”
朱棣笑了。
笑的发自内心。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维喆回去歇了吧,明日朕祝你和瞻圻凯旋归来!”
次日辰时。
朱瞻圻乘马车来到金川门外。
王许儿早已等候多时。
他身着锁子甲,腰悬柳叶刀,胯下白马不掺一丝杂色,并且这次没带那张恐怖的面具,看起来既威武又养眼。
一同等候的还有羽林前卫挑选出的五百精锐,皆身骑高头大马,气势十足。
二人见过礼。
朱瞻圻下车换马,走到队伍前列,将御赐尚方宝剑横在胸前,朗声说:
“兄弟们,此行一路辛苦,我这里代皇上,代灾区的百姓谢过大家了!”
说罢向将士们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