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荞揉了揉眉心:“疯了吧他,这么大雪还盯梢?我又不会出去。”
蓦地想起阮结香曾含蓄提过的那种可怕揣测,赵荞惊了,跳起来就往外跑去。
冲出院门,在贺渊跟前站定。
她单手叉腰,轻喘着气:“贺渊,你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贺渊面色一凝,冷了片刻才严肃道:“二姑娘慎言。”
赵荞盯着他的神情,见无异样,这点点头:“没这意思?哦,那我就放心了。”
“这么大雪,我不会出门的。你赶紧走吧,”赵荞不耐烦地挥挥手赶人,“你们那点破事我也不会对别人提,你再跟前跟后的盯梢,我可当真会翻脸的。”
她出来急,也没裹个披风什么的,这会儿后知后觉冷得一哆嗦,话说完后就急忙转身往回跑。
那一旋身带起风来,发尾轻扬,沾在发上的几片雪花扑面就甩到了贺渊的鼻尖。
直到贺渊回了住处,食不知味地用过晚饭,洗漱好躺进被中,他脑中都还是晕乎乎的。两耳烫得想要熟了。鼻端总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清甜馨香。
他觉得,今日这场雪大概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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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廿二清晨,赵荞抱着个小手炉出了院门,抬眼又见贺渊,顿时就满脸的不痛快。
近几日她已不赶他了,每日出来后总会凶他一顿,然后就任他跟着。但今日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之前凶巴巴的时候还要暴躁。
她向阮结香和紫茗吩咐了一句什么,就与她俩分道扬镳,独自踩着重重脚步往另一边走。
贺渊眉心微蹙,照例跟了上去。
经过一处清冷小巷时,赵荞突然止步,回身怒瞪贺渊。
“这都跟了多少天了,你烦不烦?都答应你不会说出去了!我指天立誓,这辈子都不再提,这还不行?!”
尾随其后的贺渊也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站定,避开她凶巴巴的眼神,冷淡地举目望天。“还得再跟几天,看你留在溯回城到底要做什么,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他抿了抿唇,嗓音微寒地补充道:“你答应得太痛快,我怕你有诈。”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就非要跟着她不可,又不知该与她说点什么才能缓和关系,这个“不放心,必须要再盯梢一段日子”已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这段日子,每夜入睡前他都对灯发誓:明日就回京,再不跟着她惹人嫌了。
可隔天还是天不亮就会忍不住她门口跑,好像不到她跟前讨顿骂,一整天吃饭都不香似的。
说真的,连他都觉得自己好烦啊。
“我‘油炸’你个死人头啊!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灭口?”赵荞回身走到他面前,高抬下巴露出脖颈,“喏,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动手!赶紧!”
贺渊的目光淡淡滑过她脖颈,旋即撇开脸去,耳廓又开始发烫:“我没要杀你。”
“当我瞎呢?你那脸上就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大字!”
她约莫是火大极了,说话时有温热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贺渊清了清嗓道:“你不是说你不识字?‘杀人灭口’这四个字认得?”
“那就是个说法!吵架你还抠字眼?毛病,”恼火的赵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滚滚滚,跟你说话我自个儿就能原地燃起来。难怪你平日不爱与人说话。就你这讨嫌的嘴,话多容易挨揍!”
语毕旋身,踏着重重的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地吼道:“既不敢杀人灭口,又要盯着怕我说出去,你烦不烦人?既这么爱跟,有本事你就一辈子这么跟在我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