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那端老妈唠叨着“注意安全”,温南栀连声答应着挂断电话。宿舍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露出一张娇艳的脸庞:“南栀,好了吗?”
平城这一年冷得早,往年还是深秋季节,这一年却频频大风降温,人们早早裹上冬装。丁溶溶是全校出了名的大美人,哪怕寒流接连而至,也有胆色光腿穿短裙,矮靴仅到脚踝,裙子和短靴是同色系的酒红色,衬得一双美腿白嫩修长。她一向会打扮,此刻看上去只觉得皮肤雪白,美眸熠熠,不难想象稍后面试环节,她只需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也足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丁溶溶边走近边打量着温南栀的穿着,食指点着她说道:“总算还肯听劝,不过你这个眼镜要换一换了。”
温南栀本能地抗拒:“你说隐形吗?那玩意儿我真的戴不惯,有一次我去眼镜店,费好大劲才戴上,结果回到宿舍我一个人折腾半个多小时,险些自戳双目才抠出来。”
丁溶溶“噗嗤”一声:“你也太夸张了。”她放下随身的包包,双手交叠揉了揉:“今天特殊情况,我帮你戴,等面试回来你去我宿舍,我教你怎么卸。很简单的。”
丁大小姐都要亲自下手了,温南栀只好投降:“那我怎么样,我坐下?”
“你坐着就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不得不说丁溶溶还真是手巧,眨眼功夫就帮温南栀戴好,用纸巾擦干净手,又仔仔细细抹了一层护手霜,打量着温南栀,语气里不无嫉妒:“你不戴眼镜的话,还挺好看的……”
温南栀简直要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天地良心,我这种清粥小菜,怎么敌得过咱们校花的盛世美颜!”
丁溶溶下颌优雅地微颔,毫不谦虚:“比起我——那自然是差远了。”
两人肩并肩一起出了宿舍楼,丁溶溶腾出一只手打电话:“在南门了吧,把车挪出来。我和我同学这就过去了。”
温南栀知道她这是又喊了家里的司机来接送。其实去杂志社的路程说不上远,出校门走十分钟就是地铁站,中间倒一次、坐上半小时就到了。不过,温南栀眼角瞥到她小步向前挪的步伐,穿得这样薄,要她和自己一块去坐地铁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好在走一小段路就到了学校南门,一辆白色奥迪轿车刚停妥在路边。两人大学同窗四年,温南栀已见过许多次,知道这正是丁溶溶家的车子。
车内开足暖风,丁溶溶钻进去就呼出一口气,等温南栀也挪进来坐好,从保温箱取出一瓶饮料:“热红枣茶。”
丁溶溶一向爱享受,春秋喝柚子茶,夏天喝薄荷茶,像这种冷飕飕的大风天,来一杯热红枣茶边喝边暖手,再舒服不过。
温南栀道了声谢,小声说:“我们待会去面试,坐这种车过去,要是被杂志社的前辈看到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想太多啦!”丁溶溶不以为意:“到那里车子肯定停地下停车场的,那么多车,他们知道谁是谁啊!而且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这家杂志社虽然只开刊一年,但因为是风尚公司旗下的一本新刊物,又有康乐颜这个女魔头坐镇,手底下牛鬼蛇神无数,像咱们这样的职场新人,如果太老实太乖了,肯定被吃的骨头渣儿都不剩。”
温南栀失笑:“咱们是去工作,又不是荒野求生,不至于吧。”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职场如战场呐!平时和那些电视剧都白看啦,温小姐?”丁溶溶斜眼瞥她,脸上却笑吟吟的,显然说得正来劲儿,“所以我让你打扮得时尚点儿,有品位点儿,不能太学生气了。而且咱们应聘的职位以后要出去跟采访,进出各种场合见各种大人物的,不能太寒酸了。”
温南栀家境远不比丁溶溶阔绰,但因家里只得她这一个女儿,母亲每月都给足生活费,平时她又很少乱花钱,为找工作面试买几套像样的行头还是不成问题的;又有几个关系亲厚的室友从旁指点,尽管没有像丁溶溶那样短裙光腿上阵拼杀,今天这一身风衣长裤的打扮也足够精致妥帖。她模样生得温润,皮肤白白的,不似丁溶溶那样无数护肤品堆积出来的欺霜赛雪,而是一种牛乳般的细腻白皙,眉毛眼睛有着南方女孩的纤细灵秀,
眼睛是杏眼,褐色眼瞳,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特别软妹。确实如丁溶溶所说,是那种越端详越耐看的类型。
说起来,温南栀和丁溶溶虽是同班同学,偶尔遇上也会一同去教室食堂,但两人关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亲密。整个班级里,温南栀和自己的三个室友关系更要好,而丁溶溶……说来也是微妙,此人不仅容貌出众,还是系、校学生会骨干,学习成绩和组织各种活动都是一把好手,平日里见谁都是一副十足亲热的样子。可只有他们班里的女同学才清楚,丁溶溶在女生里的人缘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