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终于想到我了。”叶青依不知什么时候到的门口,听到肖旭的问话才推了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正是玉面毒蝎白小双。
看到这个一身淡青色薄纱裙的女子,肖旭胃里一阵翻滚,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忘记了呼吸,身子好像又被绑在了水上山庄的地下水牢冰冷的铁柱上。
断命一看叶青依立即坐起身,怀中还抱着枕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唇低下头,仿佛做错事儿的孩子。
叶青依没有理会断命的羞愧,他更在意脸色青中透白的肖旭。
“丫头,白小双交给你了,生死由你。”说完不等白小双开口,就封住了她身上的穴道,只剩一双丹凤眼在转动。
肖旭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她只是怔怔得看着那个曾经主宰过自己命运的白小双,没有回答叶青依的话。
叶青依凝视了她片刻,没等她回话,转身推门而出。
林轩和急了,“小影子,刚刚还念叨你叶大哥,怎么见了面就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断命抿了抿唇,头耷拉得更低了,叶青依分明是生她的气,他要是责问她两句倒更好受些,他偏偏什么也不说。
“生死由你……”肖旭的脑中不断盘旋着这句话,这是掌握了别人的生死啊,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她感觉时空在迅速的变换,房间里的空气都变成了水牢里那种潮湿发霉的腥臭味,屋子里每个人的目光仿佛就是那些眼看着她被折磨而无动于衷的旁观者的目光。
她那天哭过,号过,也许也哀求过,那时她痛苦得只求快些结束,哪怕是死也可以,只要停下来,只要结束,一切都无所谓,时间曾经仿佛几千年的历史长河,哪怕只是一秒都不能承受……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再回想又觉得不真实,仿佛置身其中又像是一个恰好路过的第三者。
白小双睨视着肖旭,她看出了那个小丫头的恐惧,心中暗暗冷笑,叶青依一向以看人眼光老辣著称,今天是不是瞎了眼。
叶青依为什么要自己处理白小双?自己该怎么做,杀了她么,还是像她折磨自己一样折磨她?
该死的,肖旭心里暗骂,她宁可这里有什么书里讲的和平警察,他们可以代她审讯,代她处刑,但请不要是她自己。
为什么总是等着别人替自己伸张正义呢?这就是叶青依将白小双交给她的用意么?要自己亲自报仇?
可是那仇恨归根结底也不是自己的,那是宁娇凤与白小双之间的仇恨,那是她们的恩怨,孰对孰错谁又能知道……
肖旭给自己找了一堆不用报复和伤害白小双的理由,并且切实得在脑中说服了自己,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像一只食草动物一样,对食肉动物除了吐吐唾沫,乱尥蹶子以外完全无能为力,更进一步她还一只没有长角的绵羊,只剩下咩咩叫和瑟瑟发抖的本能,叶青依关于羊羔的比喻十分贴切。
“青依生气了,我们不该没有接到任务就擅自动手的?”断命向林轩和求助的眼神楚楚可怜。
断命的话提醒了肖旭,把她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她差点忘了今晚的主要任务。
她准备好了一切就是要为叶青依处理伤口,不管怎样她想知道他伤得如何。
“不会的,断命姐姐,叶大哥可能伤口开了,怕大家担心所以先走一步,我去看看,你继续躺着享受被窝,没事的。”肖旭安慰了几句匆匆出门,拿了准备好的东西径直向叶青依的房间走去。
“青依,我进来了……”说完这话不等叶青依回复推门便进,看到的一幕差点让她将手中的盆倒了,还好叶青依身手敏捷扶了她一把。
“没见过男人?”叶青依不忘说着风凉话,却不无担忧得看了她一眼。
“你干嘛脱成这样?”肖旭的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要是叶青依没长这么紧致有型的肌肉也就罢了,看着也不觉得罪恶,偏偏这么好的身材,不避开就是占便宜,她没有意识到在她看到叶青依的一瞬,那些浮上来的往事都化成了烟雾,散落在了空气之中。
“好像是有人不等我穿好衣服就进来的,甚至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就开始丢盆子,还好意思问我。”叶青依一点套好衣服的意思都没有,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
肖旭虽然不是什么色女,看着也快要忍不住想要逐个摸摸。
“看来是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端详得倒很仔细,擦擦嘴,口水都出来了。”叶青依说着就要拿擦身体的毛巾给肖旭擦嘴。
肖旭往后一闪,将盆子放在桌上,用手背抹抹嘴,抬起手看了一眼,“我哪有流口水,别乱说!”
“没流口水,你擦什么?”叶青依笑得脸上如同绽开了一朵桃花,眉眼都弯如新月,煞是好看。
“我以为……”肖旭一时犯了花痴,到嘴边的话半途没了气。
“我来给你处理伤口的,安静点,坐过来!”虽然是命令的口气,声音却带着几分孩子气。
叶青依“嘿嘿”一笑,坐在了椅子上,专注的看肖旭把他伤口上的布一层层拿下,用盆里的盐水擦干净伤口后,又用沾了烈酒的棉花再把伤口周围擦一遍,然后用新洗的白布一层层的包上去。
弄完这些肖旭转过,晃了晃脑袋,重重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