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欣转头看了母亲一眼,叹气道:“小涵,姐是想支持你,可是看到你这样,我和妈都很担心。妈年纪大了,要是以后你总在夜里出现场,整晚都不回来,妈怎么受得了?”
姐姐的话让苏小涵语塞,身为刑警,她需要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不可能因为是晚上,就回来睡一觉第二天再去调查。母亲和姐姐的担心她理解,可是她们担心的事儿她无法避免。
想了想,她拉着姐姐的手,和她一起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轻揽着母亲的肩膀,柔声道:“妈,我知道你和姐担心我,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的在那种地方很不安全,可是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昨晚周队让朱晓峰送我回来,他们去现场,可是我不想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就成为被照顾的那个人。如果大家都想被照顾,谁来破案,谁来为那些逝者讨回公道?”
苏小涵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从小到大,即便是和父母理论,她也是用这种温柔、平和的声音。她理解父母,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她不想伤到他们。
见母亲脸上凝重的表情有所缓和,苏小涵接着说道:“妈,这几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儿,夏末的失踪,服装厂的爆炸,我都要找出真相!所以,请妈和姐放心,我会保护老百姓,也会保护好自己,咱们一起等着水落石出的那天!”
听女儿提到服装厂爆炸案,李爱芳缓缓流下泪来,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电话里,公司副总杨毅告诉她丈夫在爆炸中身亡的消息。
和两个女儿一样,她也怀疑过,觉得服装厂的爆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可至今没有证据能证明爆炸是有人故意制造的。
她虽然反对女儿做警察,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让她无法不动容。她接过苏小欣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看着苏小涵道:“小涵,妈知道当警察是你的理想,可我就是担心你,你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们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就对你手下留情!”
苏小涵调皮地眨了眨眼,逗她道:“妈,对犯罪分子,我更不会手下留情!你还不知道你女儿的厉害吗?”
李爱芳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呀,从小就主意正,妈管不了你了!不过你要保证,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和你姐担心!妈老了,再也受不了刺激了!”
“妈、姐,你们放心,没有谁能伤到我,我还要保护你们呢!”苏小涵一手揽着母亲,一手揽着姐姐,两行泪无声从眼角落下。
父亲走后,她身上的使命感越来越强,就算是拼了全力、付出一切,她也要守护好这两个女人!
“去吧,上楼睡一觉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李爱芳脸上又现出笑容。
见母亲和姐姐不再反对她做警察了,苏小涵心情大好,之前的疲惫也几乎一扫而光,在她们两人脸上各亲了一口,跑着上楼了。
进了卧室,她不及洗漱就往床上一躺,一夜没睡,柔软的大床显得越发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枕边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她条件反射般清醒,拿过手机一眼,是周逸风打来的。她不敢耽搁,忙接起电话。
“小涵,我在去东城二中的路上,你马上出来,去二中找我!”周逸风语速极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小涵料想,周逸风这么急着去二中,一定是有重要发现。她看了一眼时间,已是中午12点多。家里的阿姨正在蒸包子,苏小涵拿了两个就要走,忽然想起周逸风可能还没吃饭,又多拿了几个。
因为出了命案,东城二中人心惶惶。从校门到教学楼的路上,苏小涵听到很多学生边走边议论613寝室的事儿。
“你们说,她们三个不会是集体自杀吧?”
“不会吧?有什么想不开的?”
“要我说,不见得是自杀,应该是她们寝室那个叫周安琪的搞的鬼。”
“听说她昨天晚上不在寝室,回家了,应该不是她。”
听几个女生讨论得正欢,苏小涵下意识驻足停留了一会儿。不过,想到周逸风急着叫她,她又加快了脚步。
高二年级老师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四楼,苏小涵到的时候,周逸风正在老师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高二三班的授课教师依次接受问话。
苏小涵推门进去,周逸风示意她坐在他旁边。
“冯老师,我可告诉你,你的三个学生都是氰化钾中毒。我想知道,你们化学实验室有没有这种东西?”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高二三班的化学老师冯哲,听周逸风问,他不假思索道:“警察同志,我们实验室没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有剧毒,只有0。01克就足以让人致命。”
“你确定?”周逸风又问。
“我确定!”冯哲的语气十分肯定。
周逸风点了点头,刚想请他离开,苏小涵突然叫住他,问道:“老师,既然实验室里没有准备氰化钾,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人利用实验室制造氰化钾?”
苏小涵话落,冯哲一愣,过了半晌才忐忑道:“警察同志,你是怀疑……”
“冯老师,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据我所知,氰化钾在市面上不好买,但是可以在实验室通过化学实验制造出来。”为免冯哲过于紧张,苏小涵放缓了语调。
“这……我需要了解下,不过我相信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在学校的实验室合成氰化钾!”短暂的忐忑后,冯哲恢复了平静。
“好,谢谢你冯老师,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了解下这几天都谁出入过实验室,都做了什么?”周逸风客气道。
冯哲答应着,慌忙离开了会议室。他不敢相信,要是有人敢利用实验室合成这杀人的东西,简直太可怕了!
冯哲走后,周逸风把一个信封递给苏小涵,“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