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礼大师叹道,知道苏维扬的心意已定,自己是劝不住了,现在年轻一辈力争峥嵘,他已经老了,况且自己已然出世,尘世纷争,自己不便参与。
“大师的心意维扬明白,定然竭力按大师所希望的做。请大师替戚府的亡灵做一场法事,算是维扬的一片心意吧。”
“定当如此。”水礼大师点点头。
“那维扬告退,少族主与水礼大师商谈便是。”
苏浅墨的神色一直很沉,低头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待苏维扬出了房间,他才抬起头,望着水礼大师。
“水礼大师,浅墨决心已定!”
水礼听到苏浅墨的话后一怔,转而便明白了,“情”之一字,有多少人能过关。
“苏少族主,老衲还是那句话,希望善待天下百姓。”
“浅墨明白!”苏浅墨点头。
随后,苏浅墨便同水礼大师商定分析了天下的势力。
苏浅墨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维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与花开下棋,树下苏维扬的笑容恍惚了他的神情,忽的,先前遇到御锦夏的怒气就那么消散了。
他走向苏维扬。
戚府的法事是水礼大师亲自引着白马寺中一众高僧所做。佛音吟唱,超度着戚府的众人和三万士兵。
苏维扬看着这一切,清浅的笑了一下,她还是很善良的。
苏浅墨站在苏维扬的身边,伸出手,就那么握住了苏维扬的手。
苏维扬只是脸颊一红,没有反抗,默认了苏浅墨的动作。
待法事完结后,苏维扬和苏浅墨坐着马车从白马寺回到了苏府,已是酉时。
苏浅墨在缀锦阁中吃了晚饭,便回到星月台,开始了自己一系列的部署。
最后还是在睡前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论吾娶妻》和留汐从书房找来的大堆与此有关的书籍。
御锦夏来洛阳的事情自然而然是瞒不了陈继辉的,顺便就受他的邀请,在南宁郡王府住下了。
第二日,苏维扬躺在亭子里的贵妃榻上和苏浅墨商讨着南疆的势力时,御锦夏如期而来。
御锦夏依旧是一袭锦绣蓝袍,出现在了苏维扬的眼帘之中,这次苏维扬的情绪却没有昨日波动,只是淡然一笑。
要说她与御锦夏的之间的纠葛,还是要从在镐京说起。
御锦夏与苏维扬是订了亲的。
当年穆王带着自己的女儿进宫,恰巧碰到恭亲王带着自己的儿子御锦夏同时进宫面圣。苏维扬当时觉得御锦夏生的清逸,表面上看起来软弱可欺负,便时时刻刻的刁难他,甚至不小心打破了皇上最喜爱的花瓶,也直接嫁祸给了御锦夏。
没想到御锦夏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下来了,最终被恭亲王禁足了一个月。
皇上看两个孩子合得来,就一时兴起,替两人订了娃娃亲。
自己当时也就是五岁的孩童,哪里懂得夫君二字的沉重,只知道自己以后可以随便欺负御锦夏,又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欺负了,苏维扬当时心中也是欢喜,并不排斥,日日跑出穆王府去恭亲王府找御锦夏玩耍。苏维扬现在想来御锦夏也是给她面子,日日陪她摸鱼斗鸟,两人就这么不正经的一起从小玩到大,也算是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
后来,她记得,自己把祖传的一块玉佩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赠送给御锦夏了。
再后来,穆王离京,自己与御锦夏在镐京城门口执手话别,两人信誓旦旦的许下以后的一生一世。
苏维扬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却觉得手心一疼,低头却发现是苏浅墨在掐着自己的手心,苏浅墨靠着苏维扬,低声威胁道:“哼,以后再也不许想起以前的事情。”话语之间满是醋意,语气微酸。
苏维扬轻轻的抽出了手,覆盖到苏浅墨的手上,答了一声“好。”
如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自己已经是苏维扬,而不是当年的穆王府的穆雨。
第48章
御锦夏今日依旧是一袭水蓝色锦衣,见到苏维扬和苏浅墨的时候眸光一闪,继而笑着上前进了亭子。看到苏维扬就那么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他的心底一动,似乎是有什么在心底怦然绽放开来。
御锦夏嘴角微勾,他知道眼前的人儿就是这六年来自己千辛万苦,踏遍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翻遍了这天下的每一处资料,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穆雨。
那个从自己七岁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就怦然心动,看着眼前那个如玉雕琢,且浑身上下英气逼人的小女孩,他一直搞不懂,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着让大人都侧目的英气。
他一直都想好好的守护着她,愿她保留着那份纯真善良。
女孩很调皮,老是爱捉弄自己,不过自己也是逆来顺受,心甘情愿的受她捉弄,从来没有心生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包括女孩故意打破皇伯伯的最喜爱的一个古董花瓶,嫁祸给自己,自己也欣然接受。皇伯伯是没有处罚自己,可是父王确实足足关了自己一个月,罚他跪在祠堂,那一个月,他没日没夜都想见到那个女孩,就算是在跪昏过去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面依旧是她的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