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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他对她露齿一笑。

&ldo;我只是在想，&rdo;他答，&ldo;要是某天晚上，这个俱乐部所有成员都在各自家中离奇失踪，将会成为一个轰动社会的大事。

或是钟响时，他们被发现一个个安静地坐在家中，背后插把刀。&ldo;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拙劣。芭芭拉&iddot;摩尔脸色惨白。

&ldo;这个想法好可怕！&rdo;

&ldo;是吗？真对不起。我只是想说……&rdo;

&ldo;你写过侦探小说吗？&rdo;

&ldo;没有。不过我倒是读了不少。那些‐‐都不算什么。&rdo;

&ldo;我是认真的，&rdo;她向他保证，一脸小女孩的纯真，犹带着惧色。&ldo;芮高德教授大老远来报告这桩塔楼命案，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待客！为什么？&rdo;

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也太诡异了。话又说回来，今天一下午所有的事都显得不太真实的时候，还会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呢？迈尔斯马上回神。

&ldo;我们难道不能做些事，看看究竟哪里出岔子了？&rdo;他问，&ldo;我们不能打电话问问看吗？&rdo;

&ldo;已经有人用电话通知他们了。&rdo;

&ldo;通知谁？&rdo;

&ldo;菲尔博士，他是荣誉干事。但没有得到任何回音。现在芮高德教授正试着跟会长，也就是科曼法官取得联系。&rdo;

他显然没有联络上谋杀俱乐部会长科曼法官。通往大厅的门悄声大开，芮高德教授走进室内。

乔治&iddot;安东尼&iddot;芮高德，爱丁堡大学法国文学系教授，步履如野猫般轻巧地踏进来。他身形矮壮，神色匆忙。从蝶形领结、闪闪发亮的黑西装到方头皮鞋，都显出他的不修边幅。短及耳仁的发色乌黑，大范围秃顶和青紫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

芮高德教授基本上是个时而令人生畏、时而暴露闪亮金牙豪爽大笑的人。

现在他可能一点也豪气不起来。他眼镜的薄框与花白胡髭，似乎都随着他的愤怒而抖动。他声音嘶哑，说话不带点口音。他举起手，掌心朝外。

&ldo;拜托，现在千万别跟我说话，&rdo;他说。

墙边粉红丝缎椅上，搁着一顶浅褐色软缘帽和一根弧形把手的粗手杖。芮高德教授神色匆匆，一把抓起他的帽子和拐杖。

他的行止就像是刚刚发生了一桩惨案。

&ldo;这些年来，&rdo;他说，&ldo;他们一直邀请我参加这个俱乐部的聚会；我对他们说：不，绝不！‐‐因为我讨厌那些记者。他们告诉我：&lso;这里没有记者会引述你说的话。&rso;&lso;你们保证？&rso;我问他们。&lso;千真万确！&rso;他们回答。我可是从爱丁堡远道而来，而且连火车的卧铺都订不到，因为我没有&lso;特权&rso;。&rdo;他挺直身子，挥舞粗壮的手臂。&ldo;&lso;特权&rso;这个字眼会臭死老实人的鼻孔。&rdo;

&ldo;说得好！&rdo;迈尔斯热切地回应。

芮高德教授从他愤慨的情绪中回神过来，严厉锐利的小眼睛从薄框眼镜后瞪着迈尔斯。

&ldo;你同意我的话，朋友？&rdo;

&ldo;没错！&rdo;

&ldo;对你有好处的。请教大名‐‐？&rdo;

&ldo;不，&rdo;迈尔斯回答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的问题，&ldo;我不是俱乐部的失踪会员，我也是受邀的宾客之一。我姓汉蒙德。&rdo;

&ldo;汉蒙德？&rdo;对方重复他的话。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好奇和疑虑。&ldo;你是查理&iddot;汉蒙德爵士？&rdo;

&ldo;不是的。查理&iddot;汉蒙德爵士是我的叔叔。他……&rdo;

&ldo;对了，你当然不可能是他！&rdo;芮高德教授弹弹手指。&ldo;查理&iddot;汉蒙德爵士不久前过世了。对对对！我在报上看到这则新闻。你有个妹妹。你们兄妹俩共同继承那座图书馆。&rdo;

迈尔斯发现芭芭拉&iddot;摩尔听得一头雾水。

&ldo;我叔叔是位历史学家，&rdo;他对她解释，&ldo;他在新林区一幢小房子住了好多年，累积了数千本书，乱七八糟地堆了满屋子。事实上，我来伦敦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能不能雇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图书馆员料理这些书。正巧菲尔博士邀请我出席谋杀俱乐部聚会……&rdo;

&ldo;图书馆！&rdo;芮高德教授吸了一口气说，&ldo;图书馆呢！&rdo;

极度的兴奋似乎因此燃起，如蒸汽般充满他的心里，使他的胸腔鼓起，青紫的气血也略为转红。

&ldo;这位汉蒙德是了不起的人，&rdo;他热情地夸赞，&ldo;他求知欲旺盛！他脑筋灵活！他‐‐&rdo;芮高德教授像在转钥匙般地扭转他的手腕。&ldo;他探索一切的事物！如果你要整理他的图书馆，我可以提供一些建议，我有很多的建议……可是，我现在一时想不起来。我太兴奋了，&rdo;他急速戴上帽子。&ldo;我得走了。&rdo;

&ldo;芮高德教授！&rdo;女孩轻声呼唤。

对气氛一向敏感的迈尔斯&iddot;汉蒙德有点意外。基于某些理由，他两位同伴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都有了改变，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从他提及他住在新林区的房子开始的。他无法分析当中的关联‐‐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

芭芭拉&iddot;摩尔突然紧握双手大声呼喊，她的声音无疑表露了她不顾一切的热切。

&ldo;芮高德教授！求求你！难道我们自己不能‐‐不能自行开始谋杀俱乐部的聚会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