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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小龙，把空调的温度再打高一些。&rdo;明哥抬头看了一眼。

&ldo;谢谢。&rdo;牛博生显得很有礼貌。

&ldo;我只对事，不对人，你知道我们今天找你是什么事了吧？&rdo;明哥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支烟卷。

一谈到关键问题，这家伙却不再言语。

也许是室内气温升高了的原因，牛博生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冷静地看着我们。虽然他的年龄只有三十一岁，但给人的感觉，这个人城府很深。

&ldo;我们找到了你丢进水塘的血衣，在上面检出了你和死者王晓乐的dna，你跟我一样都是学医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rdo;明哥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烟雾。

&ldo;那又怎么样？&rdo;牛博生满不在乎。

&ldo;你是一名产科大夫，常年做手术，手指的指节曾多次拉伤，我们在你经常蹲点的树干上找到了你的指节纹，经过比对，是你留下的。&rdo;明哥开始罗列我们所掌握的证据。

&ldo;指节纹？&rdo;牛博生听到这个名词，有些紧张。除非是专业的痕检员能知晓这其中的含义，普通人会很容易地把它理解成指纹。指纹具有唯一性，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作为嫌疑人，他哪里会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

&ldo;指节纹和树上的攀爬痕迹可以证明你经常窥视死者，树下使用过的安全套也是出自你们家的诊所，我们在水塘之中找到了你作案时所穿的衣物，东苑村附近的监控完整地记录了你案发前后的行动轨迹，你觉得这件事你还能赖掉吗？&rdo;明哥话说得不紧不慢。

冷汗，顺着牛博生的额头流了下来。

&ldo;说说吧，我们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rdo;明哥掐灭了烟头，有些不耐烦。

坐在审讯椅上的牛博生忽然颤抖了起来。

&ldo;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医务工作者，警察和医生打交道的机会很多，你不会不知道拒供是什么下场吧？&rdo;

&ldo;人是我杀的，别的我无可奉告。&rdo;牛博生已经失去了耐心。

&ldo;确实，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不需要你说一句话，我们就可以给你定罪，但是你不觉得很亏吗？&rdo;

&ldo;亏？我亏什么？&rdo;牛博生一时间没有搞清楚明哥想表达的意思。

&ldo;我这人喜欢开门说亮话，以你的作案手段，肯定是要判死刑的，你现在不说，难道要把它埋在心里，带进墓里？就算你不给自己一个交代，最起码也要给你的父亲一个交代吧？你们家是三代单传，你父亲一个人把你拉扯大，难道你还想让你父亲后半生都蒙在鼓里，你觉得这样对他公平吗？&rdo;

明哥的话字字诛心，这也是讯问技巧之一，打其软肋。我们事先调查过，这个牛博生母亲去世得早，从小跟他父亲长大，所以他跟父亲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因此在讯问中打亲情牌，可以直击要害。

虽然明哥是个法医，说实在的，在我们市，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谁的讯问技巧比得上他，他的问话笔录几乎不需要后续的侦查员再做多少补充，这也是刑警队那么放心让我们参与讯问的另一个原因。

果然，牛博生听明哥这么一说，强势的态度瞬间软了许多。

十七

&ldo;当然，你如果真的想一直这样保持沉默，我可以给你这个权利，我没闲工夫浪费在你身上，这个案件百分之百可以零口供定案。&rdo;

牛博生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些犹豫，他的余光瞟向了在一旁记录的叶茜，这一切没有逃过明哥的眼睛。

&ldo;小龙，你接着记。叶茜，麻烦你先回避一下。&rdo;明哥对叶茜一向很客气。

叶茜心领神会，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铁门被牢牢地关上，明哥接着走到牛博生面前，帮他点燃了一支烟。

显然，这是他第一次吸烟，审讯室里回荡着他剧烈的咳嗽声。

&ldo;说说吧。&rdo;明哥回到了审讯桌前帮他开了个头。

牛博生低头冷静了一会儿，他的内心仿佛在做着极大的斗争。

&ldo;我已经给你留足了面子！我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rdo;明哥言辞犀利地用手指着和他隔着铁栏杆的牛博生。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牛博生缓缓地抬起头，用正常的语速开口说道：

&ldo;我和王晓乐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如果不是我父亲要我子承父业，或许我们大学也会是同学。&rdo;

明哥坐在一旁认真地聆听，丝毫没有打搅的意思，我则是在键盘上飞快地记录着牛博生所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