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芍愈加忧伤:“我也是在宫中行走的大妖,我也没有看出异状来。”
酪杏慌忙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啦,”茯芍扭头,蛇信触了触酪杏水嫩嫩的脸颊,“反正事情结束,我尽量弥补了,蛇王也没有受伤,之后要论罪处罚就之后再说吧。”
她站起来,拉了拉裙摆,“晚上还得进宫参加庆功宴,小杏,帮我收拾一下。”
酪杏欲言又止,想要找补刚才的失言,茯芍已然走去镜前坐下。
她只得咽下口中的话,应了声“好”,闷闷地帮着茯芍梳理起长发来。
一边梳,酪杏一边还在偷偷埋怨蛇王。
本来就是他的错,凭什么要芍姐姐自责。
傍晚时分,酪杏帮茯芍收拾妥当,再有一个时辰大军就会抵达城门。
进宫之前,照例会有一场巡城游街,向城中百姓展示凯旋荣光。
“芍姐姐~”一声甜腻的呼唤从廊上响起,茯芍正从镜前起身,一转头,就看见了扒门探身的少女。
“丹樱?”茯芍意外道。
丹樱看见她,露出个甜甜的笑,扭腰从门外游来,熟稔地拉住茯芍的手,上下端详。
从前茯芍的发饰或簪或钗,基本只有一件,保证头发不乱即可;酪杏来后,她的配饰渐渐多了起来,但也不会超过三样。
而今茯芍满头金玉,步摇生熠、长簪斜出,耳上颈上都有了装点。被丹樱执起的手上也有两条镯子和一枚尾戒。
“芍姐姐打扮得这样漂亮,是要去哪儿?”
“将士凯旋,宫中办了庆功宴。”茯芍答道,“王请我去同乐。”
丹樱起先疑惑,陌奚把茯芍叫去雄妖琳琅的宫宴干什么,继而才明白这是无奈之举——大军回师,这么大的动静,茯芍不会不知,左右瞒不住,不如由他开这个口。
她立即挽上了失落的表情。
茯芍正要问她怎么了,旋即想起丹樱被蛇王厌恶,逐出了宫殿,自然也无法再参加宫宴了。
她莫名有些心虚,觉得自己鸠占鹊巢,抢了原本属于丹樱的权利,连忙转移话题,“好妹妹,你怎么突然来了?”
因为心虚,她对丹樱的称呼都变了。
“要是不‘突然’,怎么能见到芍姐姐呢。”丹樱的语气却更加幽怨了,“几次写信,芍姐姐不是忙就是有事,哪里有空见我呢。”
“我们不是才见过面么?”茯芍柔声道,“就上次在你家的小宴。”
“那都过去一个月了!”丹樱娇嗔。
“一个月了?”茯芍惊讶,“居然这么快。”
外面的时间比在韶山快了太多,她觉得不过是前两天的事,一晃居然已是上月。
“人家看不见芍姐姐时度日如年,芍姐姐却还觉得快。”丹樱搂着茯芍的胳膊,撒着娇埋怨,“芍姐姐心里根本没有丹樱。”
酪杏低头站着后面,被这矫揉造作的语气熏得皱眉。
但被桃花香气包裹的茯芍只觉得少女香香甜甜,分外可爱。
“好吧。”她说,“我过几天沐休来找你玩儿。”
“不嘛~”丹樱摇晃着她的胳膊,“我来都来了,芍姐姐还让我独自回去么?”
“可我今晚……”
“我知道,宫宴是在子时,尚有两个时辰。”丹樱截住了她的话,眨眼笑道,“比起坐在宫中干等,芍姐姐难道不想去看看将士们踏花游街的场景么?”
她这么一说,茯芍心动了。
“到街上看么?”她问。
丹樱娇艳一笑,拉住茯芍的手往前走去,“芍姐姐,跟我来。”
茯芍扭头看向酪杏,酪杏心领神会,立刻化作小蛇缠在茯芍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