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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说完她才匆匆走出诊所。我一直将她送到门口台阶上，礼貌地跟她道别。我看着她踏着轻快的碎步，慢慢进入菲特巷，娇小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了。待我正要转身回诊所的时候，却猛地瞥见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就在对面的街上，长相有些奇特，高高瘦瘦的，歪着脑袋，看样子好像还戴着深度近视眼镜。他远远看见我，就立刻穿过马路向这边走来，下巴向上仰着，一双碧蓝的眼睛透过镜片热切地注视着我。

&ldo;能请你帮个忙吗?&rdo;他礼貌地向我行了个礼，说道，&ldo;我忘记了一位朋友的住址，可否请你帮我找找，他姓伯林汉，好像住在附近某条巷子里，不过那巷子的名字我突然想不起来了。你是不是刚好听说过这个人?医生的交际面总是很广的。&rdo;

&ldo;你说的那个人是葛德菲尔&iddot;伯林汉先生吗?&rdo;

&ldo;对啊，这么说来你认识他?太好了，总算找对人了。他是你的病人吗?&rdo;

&ldo;嗯，是的，同时也是我的朋友。他家就住在奈维尔巷49号。&rdo;

&ldo;真是太感谢了。哦，对了，我想你或许对他们的作息时间很了解吧，你们是朋友嘛!我感觉自己是个不速之客，希望不会打扰到他们。伯林汉先生一般几点吃晚餐，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去拜访他，会不会不方便?&rdo;

&ldo;我通常在8点左右去做晚间问诊，我想那个时候他们肯定吃过晚餐了。&rdo;

&ldo;啊，要等到8点呀?那我还是先到附近逛逛，一会儿再去，我可不想打扰到他们。&rdo;

&ldo;你进来坐坐抽支烟吧!或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rdo;

&ldo;哦，你可真是个好人，&rdo;我的新朋友用探询似的眼光看着我，&ldo;好吧，我就进去坐一会儿。我想到街上闲逛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回到我在林肯法学院的办公室也不合适。&rdo;

&ldo;我在想，&rdo;我领着他进来，就在奥蔓小姐刚刚离开的房间，&ldo;难道你是杰里柯先生?&rdo;

他没有立即回答，扶着眼镜，用充满怀疑的敏锐目光不断地打量着我，缓缓说道，&ldo;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杰里柯?&rdo;

&ldo;哦，因为你刚才说你住在林肯法学院。&rdo;我很快答道。

&ldo;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杰里柯先生住在林肯法学院，我也住在林肯法学院，那么我就是杰里柯先生。哦，上帝，多么奇特的思维逻辑!不过，你的结论是正确的。我就是杰里柯。那么，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呢?&rdo;

&ldo;这个嘛，不多。事实上，我只知道你和已逝的约翰&iddot;伯林汉先生是工作伙伴。&rdo;

&ldo;等等，你刚刚说&lso;已逝&rso;?哈哈，你凭什么认为他已经过世了?&rdo;

&ldo;哦，关于这一点嘛，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了解，你似乎是这么想的。&rdo;

&ldo;据你了解?你是从哪儿了解到的?是葛德菲尔&iddot;伯林汉吗?哼，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我从没告诉过他。先生，随意揣测别人的想法是非常危险的!&rdo;

&ldo;这么说来，你认为约翰&iddot;伯林汉先生现在还活着?&rdo;

&ldo;嗯?这又是谁说的?我可没有说过。&rdo;

&ldo;可是，如果他没死，那么就是还活着。&rdo;

&ldo;当然了，关于这一点我完全同意，&rdo;杰里柯先生从容地说，&ldo;这是无可争辩的。&rdo;

&ldo;可是，这似乎没什么启发性。&rdo;我大笑道。

&ldo;是啊，通常来说，无可辩驳的事实皆是如此，&rdo;他说，&ldo;一般说来都是极为平常的。我想说的是，对于一项已知的陈述来说，它的正确性总是与其普遍性成正比的。&rdo;

&ldo;或许是这样吧!&rdo;我说。

&ldo;确实是这样的。以你的职业举例，你可以十分肯定，在一百万个二十岁以下的人当中，大部分都会在达到某个年龄之前，因为发生意外或者疾病而死亡。然而，如果从一百万个人里头挑一个个例，你能预知他会如何吗?这是没办法估计的，也许他明天突然就死了，也许他会活到一百岁，他也许会死于伤风或者手指割伤，或者是从圣保罗教堂的十字尖塔跌下摔死。对于特定例子，你无法作出任何预测。&rdo;

&ldo;是的，你说得很对。&rdo;我坦言道，之后我觉得我们的谈话似乎离约翰&iddot;伯林汉的案件越来越远了，于是我尝试着绕回到主题上来。

&ldo;这件事真是有些蹊跷啊!哦，我说的是关于约翰&iddot;伯林汉失踪的事。&rdo;

&ldo;有什么奇怪的?&rdo;杰里柯说，&ldo;人失踪的事情时有发生，而当他们再度出现的时候，总能给出合理的解释。&rdo;

&ldo;但是事发当时的情况还是很可疑的。&rdo;

&ldo;哦?怎么可疑?&rdo;杰里柯接着问道。

&ldo;我说的是他从赫伯特先生屋中失踪的方式很可疑。&rdo;

&ldo;怎样的方式?&rdo;

&ldo;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rdo;

&ldo;就是啊，我们又怎么能够确定那算不算得上可疑呢?&rdo;

&ldo;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离开了。&rdo;我不假思索地加了一句。

&ldo;是啊，&rdo;杰里柯继续道，&ldo;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么他就一定还在那儿。而如果他还在那儿，那么又何来失踪呢‐‐根据常理推断应该是这样的。既然他根本就没有失踪，也就不足为奇了，没什么可疑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