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86页（第1页）

彩丝说道：&ldo;可不是打趣，是真心替妹妹着想呢。&rdo;琉璃因方才从别院回来，心思浮动难以安定，不敢再让自己想有关范垣的事，便问道：&ldo;姐姐今儿是一个人来的？&rdo;彩丝说道：&ldo;我本要叫着三妹妹，只是她懒懒的，近来又病恹恹的吃着药呢，我便不敢勉强了。&rdo;琉璃不语。彩丝叹了口气：&ldo;许是因为郑大人跟张尚书的千金好事将近的缘故，她心里自然就更不受用了。&rdo;琉璃慢慢地吃了半盏茶，心神总算安定下来：&ldo;三姐姐倒也是个痴情的人。&rdo;彩丝竟难得的没有评点褒贬，只点点头道：&ldo;我看她的情形，却有点害怕。&rdo;&ldo;怎么害怕？&rdo;&ldo;人家都要成亲了，她还苦苦惦记着，这如何了得，难道真要疯魔了么？&rdo;彩丝眼中透出些许感伤。琉璃道：&ldo;按理说上次该已经跟郑大人说明白了，如何还不死心？这样下去只是自苦罢了。不如趁早断了这念想。&rdo;彩丝道：&ldo;你我是旁观者，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可这些话又怎么能跟她说？她是个多心的人，未必感激咱们，只怕还会恨上呢。&rdo;琉璃点头，彩丝瞥她一眼，突然说道：&ldo;其实，也不怪她煎熬，你大概不知道，府里头最近，似乎也在为我们张罗了。&rdo;琉璃起初不解，想了想：&ldo;是要张罗亲事？难道也有了人选了？&rdo;彩丝见她问，突然红了眼圈，低头一声不吭。琉璃忙道：&ldo;二姐姐，你怎么了？&rdo;彩丝低着头，泪却从眼中流了出来。琉璃惊愕，忙又问。彩丝掏了帕子擦了泪：&ldo;芳树毕竟是嫡出的，再怎么，也能配个不错的好人家，但是我……谁知道呢？&rdo;琉璃见她居然是担忧自己的终身，便劝道：&ldo;夫人是个精明的，自然会给姐姐们挑好的人家。&rdo;&ldo;夫人固然精明，但未必肯在我们身上费神。&rdo;&ldo;这话从何说起？&rdo;彩丝叹了口气：&ldo;妹妹，你只想想，你们才上京多久的时候，夫人就暗暗地开始为你跟谦哥哥筹谋了，你的年纪比我跟芳树都小，且又是温家的人，按理说夫人该先替我们打算才是，可偏偏没有，难道你还看不出来？&rdo;琉璃若有所思。彩丝道：&ldo;你虽然只在府里住了一年，但有些事总也能看出些来，我们大房毕竟不是夫人亲生的，二叔才是夫人正经所出呢。所以大房跟夫人这边一直感情也极淡，而且在夫人看来，我们这一房的事，她也未必肯操心，只交给我们这房里操办就是了。&rdo;琉璃道：&ldo;那大爷自然也要为你们着想的？&rdo;彩丝苦笑：&ldo;父亲那个性子，哪里管我们的死活，如今我只盼着他别随心所欲的胡乱把我们卖了就罢了。&rdo;琉璃吃惊：&ldo;怎么就说的这样了？这当然万万不会的。&rdo;彩丝长叹了声，半晌笑道：&ldo;总之，我有种不妙的预感，咱们就等看着罢了。&rdo;彩丝说到这里，又看向琉璃，眼中流露羡慕之色：&ldo;可知我心里羡慕你羡慕的很，有养谦哥哥疼惜照顾着，姨妈也是一心宠爱……如今又偏跟四叔结了姻缘，世间的好几乎都占全了似的，我但凡也有个像样的哥哥，也不至于现在像是飘萍浮草一样了。&rdo;说着，不禁又落下泪来。琉璃忙劝慰，彩丝勉强止住泪，却拉着琉璃的手，似乎还有话要说。正在此刻，温姨妈走进来，说是午饭已经备好了。于是大家先去吃饭。下午时候，彩丝便回范府去了。温姨妈又细问琉璃外出之事，因问：&ldo;好歹出去了一趟，怎么一样东西也没买？&rdo;琉璃到底不愿彻底瞒着妇人，便说顺道去探望过范垣。温姨妈意外之余，却并没说别的，只道：&ldo;那也罢了，你去瞧瞧他是好的，世人多是那些锦上添花的，雪中送炭的却少。这种非常时候，正要去看看他，别寒了他的心。&rdo;琉璃见温姨妈如此通情达理，极为欣慰。温姨妈却又叮嘱：&ldo;只是这件事不要让你哥哥知道，他心里对四爷有些恼意，叫他知道，又要节外生枝的了。&rdo;琉璃正也是这样想法，当下忙点头。温姨妈又跟她说起些婚期，嫁妆等物，又笑道：&ldo;你可别怪你哥哥对四爷有成见，其实他是因为太疼你了才这样，总觉着不管把你给谁都不放心呢。&rdo;琉璃道：&ldo;我自然是知道的。&rdo;温姨妈又说：&ldo;我再偷偷地跟你说，你哥哥近来在筹备你的嫁妆，还暗中跟我说势必要风风光光的，不要让范家小看了才好。因怕你操心多想，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这些。&rdo;琉璃抱着温姨妈的胳膊：&ldo;母亲让哥哥别太费心操劳，我纵然什么都没有，只要身边仍旧有母亲跟哥哥，这就已经足够了。&rdo;温姨妈听得动容，在她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原先只顾因为找到了如意郎君而喜欢，现在想到女儿很快要嫁出去，不由又生出无限不舍。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天更冷了，早晨起来地上几乎都结了冰。这日，养谦匆匆回来，进门便道：&ldo;北边有消息了！&rdo;温姨妈正在跟琉璃在里头炕上，摆弄针线，听了这话都停了手。温姨妈便问：&ldo;是四爷那件事？快说到底怎么样了呢？&rdo;养谦把外氅脱了，擦了擦头上的雨珠，脸上表情有些奇特，道：&ldo;母亲放心，已经没有事了。&rdo;这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听了养谦这句，琉璃的心才彻底安稳。又问：&ldo;究竟是怎么样？&rdo;原来这两日，北边传来了确凿军情，雎也那造反的儿子已经被拿下，原因是京州的守将凌彻跟雎也的里应外合，逼得那造反的王子走投无路，只得投降。凌守将亲自上了一道奏疏，言明是因为受了范垣的授意，才跟雎也合作，那蛮王雎也斩杀了其他作乱的首领，同时上表，说择日要亲自押送儿子上京请罪。温养谦道：&ldo;朝堂上听说此事，众说纷纭，又有人质疑，说首恶未除，一定要杀了那王子以儆效尤，也才能表明雎也的诚意云云。&rdo;温姨妈听得怔怔的，琉璃忙道：&ldo;四爷怎么说？&rdo;温养谦听问，冷笑道：&ldo;首辅大人也真了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跳出来说不能伤雎也王子的性命呢，我看他真是一身都是胆，要不然就明仗着皇上不敢对他怎么样。&rdo;琉璃又问：&ldo;那、那皇上什么反应？&rdo;温养谦道：&ldo;皇上自然也是从了他的意思，而且还要嘉奖雎也，请他择日进京呢。&rdo;琉璃听两人达成一致，便不禁也念了声：&ldo;阿弥陀佛。&rdo;温姨妈对养谦笑说：&ldo;那天晚上你说的那样吓人，我还当不好了呢，谁知竟果然转危为安。可见四爷着实是个有福之人。&rdo;养谦看看琉璃，又看温姨妈，忍不住说道：&ldo;这样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只是一个&lso;有福&rso;是说不过去的。&rdo;温姨妈奇道：&ldo;这是什么意思？&rdo;养谦皱皱眉，终于说道：&ldo;我原本也不知情，只不过……听人说起，其实四爷早就知道北边的真实情形，所以是成竹在胸的，而皇上也着实的信任四爷，故而前两天才故意的没有重责四爷，却给了他缓和的时间。&rdo;琉璃听得呆住。温姨妈道：&ldo;你是说，皇上……其实原本就不想责罚他？&rdo;养谦道：&ldo;是啊，内阁徐阁老其实也早就会意了，皇上那会儿是跟四爷一唱一和罢了，只有我们这些人还被蒙在鼓里呢。&rdo;温姨妈惊叹道：&ldo;皇上……小小的年纪，竟看的这样透彻？&rdo;&ldo;谁说不是呢，&rdo;养谦叹息道，&ldo;连我在听说言官死谏后，以为皇上一定会处罚他呢。谁知道竟这样睿智聪明，唉，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do;&ldo;自然是好事，怎么说是坏事？&rdo;&ldo;皇上信任忠臣，自是好的。不过……这样一味的宠信范垣，长远看来，终究有忧患。&rdo;养谦底下又说什么，琉璃已经听不进去了。耳畔只想着养谦的话&ldo;皇上跟四爷一唱一和&rdo;，这么说，那天范垣一脸肃然郑重的，其实他心中早知道儆儿是故意的网开一面，绝不会真的处罚他什么，也更加没有&ldo;得罪&rdo;他？那、那他为什么还要一本正经地让自己去别院？雨又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琉璃也随着闷了两天，终于这日雨过天晴，那府里冯夫人派人来请，温姨妈便带了琉璃过去。去了才知道，原来竟是东城的生日，冯夫人向来最疼这个小孙儿，今日特摆了家宴庆贺。东城见了琉璃，抽空便迫不及待地同她交流了一番范垣脱困之事，因道：&ldo;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清者自清，四爷到底是没事儿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