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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第1页)

此时此刻,听着范垣在耳畔说的话,琉璃禁不住后退:&ldo;你是什么意思?&rdo;范垣慢慢往前一步,也不回答。琉璃举手抵住他:&ldo;师兄!你、你说明白!&rdo;范垣顺势握住她的手:&ldo;你不喜欢旧的,就做新的,可惜兰师傅已经不在,不过他有个亲传的弟子,也是他的孙儿,虽不及兰师傅,却也算是上好的,以后就叫他给你多做几套就是了。&rdo;&ldo;我不是说这个,&rdo;琉璃摇头,&ldo;这些衣裳,到底……是谁的?&rdo;范垣的眼中掠过一丝暗色:&ldo;是一个不解风情、只会惹事扫兴的讨嫌鬼的。&rdo;琉璃讪笑:&ldo;是、是吗?还有这种人啊。&rdo;范垣盯着她:&ldo;是啊。你没见过是不是?&rdo;琉璃咽了口唾沫:&ldo;我、我大概比较幸运。&rdo;&ldo;幸运?&rdo;那一刻,范垣的眼风突然又锐利了几分。琉璃心头乱跳。琉璃宁肯他回答说是个千娇百媚的娇娇美人的。她心里仿佛知道那个答案,但是又实在可怕的很。如果这些衣裳,真的是给她做的,那么,范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他心里对她……但是不可能,她一点也没察觉他的心意,相反,他&ldo;拒人千里&rdo;的心意倒是明明白白的,在冷漠的眼神里,在避之不及的动作中,在……就算是为了规矩,避嫌,也不至于做到那种冷情近乎无情的地步。难道那种种,都是假象?范垣靠得太近了,能嗅到他身上那有些清冷的檀香气息。若即若离,似幻似真。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的萦绕。这场景不知为何有些熟悉……突然,头有些发晕,琉璃赶忙闭上双眼。端王生性风流,是个爱玩乐的人,文帝很疼爱这个洒脱不羁的弟弟,原先因端王不住京内,文帝十分想念,特在京中辟居给他,就近住着,时不时叫他进宫说笑。自打琉璃进了王府,端王向来疼爱,两个人都有些好玩乐,所以竟似脾气相投一样,端王对琉璃更加宠爱有加。琉璃因觉着院子里只有花草,没有果树,实在单调。无意中跟端王说起来,端王即刻命王府执事,快些把院子里栽种些可食用的桃,杏,李,枣等果树。但所谓&ldo;打墙也是动土&rdo;,所以除了这些之外,竟又特意叫栽种了些菜蔬等物。一时之间,王府内跟京城中都传为&ldo;美谈&rdo;,甚至连文帝也听说了,特询问端王,问他是不是府内的开销不够,所以种着些瓜果菜蔬的来节俭,又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说端王&ldo;异想天开&rdo;,又赞他实在跟那些一贯习惯了奢侈靡费的王公贵族子弟不同,由此对端王越发喜欢。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却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在琉璃看来,自己只是随意的一句话而已,居然会引出这许多来,当然是想不到的。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只也觉着高兴,一来是因为端王竟肯为了她如此,可见是真心宠爱,二来,种下了这么多的瓜果菜蔬并果树等,以后到了收获的时候,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岂不痛快?就算吃不了那许多东西,光是看着结出果子来,也够人欣喜的了。对琉璃而言,这种又能赏心悦目又能足了口福的好事,当然是每个人都乐意看见的。可谁又能想到,有人跟她的想法,偏偏正好相反。比如王府里的几位姬妾。因琉璃得宠,不免有人暗中看她不顺眼,但王妃为人温和贤淑,有王妃照看着,姬妾们倒也不敢兴风作浪。虽然有人悄悄地跟郑王妃抱怨,说琉璃&ldo;恃宠而骄&rdo;,竟然把好好的花园弄成了那乡野村妇们才把弄的果蔬院,实在是大煞风景,该管一管她才好。郑王妃却并不恼,反而笑说:&ldo;这是好事,一来的确给王府里省下了不少的花费,二来,等那果子结了后,你们就都能吃到新鲜的瓜果菜蔬了,岂不是好?你们都是跟着侧妃沾了光了。&rdo;大家当然是&ldo;醉翁之意不在酒&rdo;,本想让王妃教训教训陈琉璃,可王妃如此大度……众人表面上就不敢言语了。可私底下自然更加不忿,觉着王妃都要让侧妃一头,实在是不成体统。终于有个姓王的姬妾在伺候端王的时候,悄悄地吹了几句枕头风,端王便答应了特也给她辟一处地方,专门栽种玫瑰,为将来摘了插花并做胭脂膏子用。琉璃仍是不放在心上,横竖是个人的爱好,且又没扰了她,她对花花草草从来也没有仇,看着百花齐放的反而更好。所以那些期待地等着看琉璃颓丧的人自然难免又失望了。那一天,天气炎热。端王在招待几名属官近臣。琉璃照例往花园里走去乘凉,到半道,陪着的丫鬟突然肚子疼,先匆匆地跑了。因都是熟路,且晚间又无闲人,琉璃乐得自在,分开花枝,且看光景且散步闲逛。将要沿着湖边过假山,突然有个人影闪出来,把琉璃吓了一跳。因光线阴暗,看不清脸,可看身量竟是个男子,琉璃正要喝问,那人却冲到跟前儿,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腕便走。琉璃才要挣扎,那人压低了嗓子喝道:&ldo;别出声!&rdo;琉璃听其音辨其形,脱口叫道:&ldo;师兄?!&rdo;那人也不回答,只是拉着她飞快地走了一阵,直到远远地能看见她院子门口的光亮了,才放开手后退,把自己隐入树荫底下的阴影中。琉璃回头,又是心惊又且不解,又有些不敢确信。只听那人沉声喝道:&ldo;回去,晚上别出来!&rdo;然后一闪便消失了。琉璃没头没脑地回到院中,想了半晌,正有些心惊肉跳,便听到外头有些喧闹的声响。底下的人出去打听,回来却说了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是之前那要种玫瑰花的姓王的宠姬,在院子的假山里头私通,偏被人发现了……打灯笼一照,原来对方正是负责种花的花匠。端王倒是个宽厚大度的,便把那宠姬送给了花匠,撵他们离开了京城了事。此后,琉璃本想立刻找机会询问范垣,那夜是否是他及时将自己拦住。范垣却仍是表现的无事人一样,琉璃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是不好随意出口的,既然没有询问的机会,索性守口如瓶。起初琉璃还只是觉着侥幸,如果不是被拦回来,不知会不会是她把那两人撞了个正着。后来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是那宠姬本是不忿琉璃得宠,想让那花匠对琉璃不利,再让人去捉拿,事情若闹起来,端王自然不会容忍这样一顶绿帽子。只却不知为什么自己先亲身上了……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先前自从知道范垣在皇后夺子一事上帮助自己后,之前这本已经沉寂的一件事也浮上心头。琉璃忍不住又问:&ldo;王府里花匠的事,是师兄帮我,对不对?&rdo;范垣望着面前这张脸,将目光移开:&ldo;又提那个做什么。&rdo;&ldo;你、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rdo;范垣不答。琉璃道:&ldo;你既然真心对我好,为什么还总是对我冷冰冰的?总是不理我?&rdo;范垣仍是不看她,微微抬头。琉璃举手揉了揉头发:&ldo;你知不知道,我会当真的。&rdo;范垣看着她熟悉的动作,这才垂下眼皮:&ldo;那你想我怎么样?&rdo;琉璃愣了愣:&ldo;至少,至少不要……&rdo;不要那么冷若冰霜,犹如路人。&ldo;你想让我,仍像是往日你没出阁时候一样待你?&rdo;范垣淡淡地说,&ldo;我不能。&rdo;&ldo;为什么不能?我还是我呀。&rdo;&ldo;你不是,&rdo;范垣的语气有些古怪,眼中电光石火似的,&ldo;你那时候……是殿下的女人。&rdo;那时候,他的确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对待陈琉璃。就如同先前琉璃在宫里面对朱儆的时候一样,一定要笑,就算是假装的笑,强行的笑,也一定得露出笑容,不然就会哭出来。而那时的范垣面对陈琉璃,则一定要冷,就算是假意的冷,万分不愿的冷,也一定得如此。不然的话……就像是烈火焚身。可她又怎么知道?范垣轻轻一笑,重转开头去。只听琉璃道:&ldo;你、你……&rdo;&ldo;我怎么样。&rdo;&ldo;你喜欢我?&rdo;猝不及防地问出了这句。范垣从头到脚,突然僵住了。琉璃听见自己的心如擂鼓:&ldo;师兄……是喜欢我?&rdo;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太惊世骇俗了。自从她出阁后,范垣始终冷淡的超然,她单方面表示一点亲近都不行,何况什么男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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