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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明智一边抚摸似地摆弄着那些物品，一边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那模样就像古董店的老板在给古董估价。

&ldo;从哪一个开始呢?&rdo;明智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ldo;啊，我想起来了，刚才说起位于o町的那户人家，你好像吃惊得要命。实际上，这儿有一个秘密，就是这张纸片。你读读看。&rdo;

纸片大约有半张纸那么大，被剪得支离破碎的，而且有多处烧焦的地方，看样子大概是从信上剪下来的碎片，根本无法读完。

承蒙委托予以埋葬……只有鄙人与藤屋三人……欲将以上事宜仔细商议……乡表……六三中村……读后务必烧毁

&ldo;昨晚我之所以能找到你所去之处，就是因为看到这叫作什么乡表的字样。六三只能认为是门牌号，相当于上述乡表的街名，在全东京只有中之乡街。我就急忙去那里査看，很轻易地找到了名牌上写有中村寓的一户人家，门很小。进去之后遇到一位耳聋的老太婆，她说主人是个工作人员，也不知真假。中村这个人从未露过面，可是他的家我仔细研究过，发现了许多线索。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此次案件中的确有一个可怕的人物介入。那家伙的诅咒使整个案件变得越发复杂。然而，那家伙恐怕并非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凶手可能在别处。因此，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必须要揭开那个恶魔的真实面目。我害怕将真正的犯人放跑。&rdo;

明智拐弯抹角地说了半天，纹三感到很不耐烦。明智说的一定是昨晚将山野夫人带出去的那个人，很明显，那个神秘的男人是在胁迫夫人就范。可是，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凶手的话，那只有被胁迫的一方，即三千子的继母百合枝夫人，有可能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纹三除了作如此推断，没有朝别的方面想。明智肯定也是在怀疑山野夫人。

&ldo;你这纸片是从哪里找到的?&rdo;

纹三觉得如果把纸片的来源搞淸楚，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ldo;我的心腹小雪拾到的，收信人是山野夫人。正如信中所写的，夫人读完后剪碎了，揉成一团投人厨房的炭火中。不巧被小雪发现，悄悄地拾了起来。幸好炭火不旺，夫人以为信已经烧掉了，可是炉子里还是剩下了一些。遗憾的是信封已经烧成了灰，可是剩下的也提供了足够的线索。&rdo;

听到这里，纹三觉得这似乎应验了自己的怀疑。

&ldo;那么，如果收信人是山野夫人，信中所说的承蒙委托就是承蒙夫人的委托了?而信中写的埋葬，或许是把三千子的尸体埋到什么地方。而且，在只有鄙人与萆屋三人一句前，应该有夫人的名字。&rdo;

纹三的想象可谓一个接着一个，说完之后，他提心吊胆地观察着明智的表情。

&ldo;也可以这么认为，但是不能断定。如果断定山野夫人就是凶手，那未免太简单了。&rdo;明智有点莫明其妙地笑了笑。&ldo;还有其它什么想法?&rdo;

纹三只好鼓起劲头，以便让明智说出真心话。

&ldo;真要怀疑夫人，还需要其它的材料。&rdo;明智非常沉着地说，&ldo;这里有披肩、手袋，还有文件盒中的草地鞋。听说这些东西都是三千子离家时带在身上的东西，但是我的密探小雪在山野夫人房闻的衣橱里找到了这三样东西。&rdo;

&ldo;就是说，山野夫人为了制进三千子离家出走的假象，将这些东西藏了起来。倘若如此，那夫人不就更值得怀疑了吗?&rdo;看到这些新的证据，纹三虽然感到非常吃惊，可他还是继续追问道。

&ldo;只是可疑而已，还不能断定夫人就是凶手。&rdo;明智搪塞道。

&ldo;你如此怀疑夫人，难道就不能试着反过来考虑考虑吗?首先，是夫人主动委托我办这个案子的。这一点我先前也说过，即便是罪犯自以为是、胆大妄为导演的一出戏，可是没有认真检査信件是否完全销毁就离开，将重要的证据放在自己房间的衣橱里、或者很容易找到的地方，这些行为和抹去钢琴上的指纹、将尸体藏到垃圾箱里的手段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虽然罪犯有时也会有一些小过失，可是上述情况说明疏忽得也太多了。&rdo;

明智说话时故意含糊其词的，他盯着纹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说起了一些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来。

&ldo;相继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对夫人不利的证据，这也是其中之一。&rdo;

明智小心谨慎地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奇怪的石膏碎片，尽量避免不要沾上自己的指纹。

&ldo;这也是从夫人房间里的壁橱中找出来的，用披肩包住藏在小衣橱的后面。我只拿来了一块碎片，本来那里有一座被损坏了的高一尺左右的整个石膏像。&rdo;

纹三一脸困惑地看着明智。

&ldo;光这样说大概很难搞清楚，首先有必要研究一下发卡。&rdo;

明智拿出曾经在钢琴中发现的发卡。

&ldo;我虽然不是侦探小说里的桑戴克博士（英国侦探小说作家理查德&iddot;奥斯汀&iddot;弗里曼于世纪初创造的科学侦探，原为理科教授，断案全靠科学实验，平素身旁总带着一个科学仪器箱，但逢谜团皆用科学实验解决，被人尊为科学实验侦探的始祖），可是有必要用显微镜检査一下这个玩意儿。这方面我是一窍不通，所以请了一位医生朋友看了一下。这枚发卡的前面部分已经弯曲得很厉害了，好像是用带尖角的东西敲击后留下的痕迹。我把它拿回去放在明亮的地方检査过，发现弯曲部粘有白色粉末。再仔细观察，上面好像附着带血迹的什么东西。即使现在，若仔细看，还能看见血迹。将粉末与血迹刮下，请别人在显微镜下看，结果发现，粉末中好像混有石膏和其它什么染料，很像是涂在靑铜像上的那种石膏工艺品粉末。而且，搞淸了一定是人血留下的痕迹。因此，就很有必要调査一下山野家是否有那种涂在青锎像上的石膏像。这一点，根据小雪的证言很容易就弄淸了。听说，三千子书房的搁架上就有一尊只剩下头部的青锎像。因为青铜像配有一个很厚的底座，如果用它砸人，即使击中的并非要害部位，也会把人砸昏过去。严重的话，甚至可以致人于死地。从山野夫人房间的壁橱里找到的石膏上，粘了可怕的血迹。一定是台座尖角击中了头部，因此被害人被砸成了脑震荡。所以，在夫人房间里发现的石膏碎片可以说就是这次杀人案的凶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