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听着像呛着了,一碗汤被推到面前,耳边响起覃一沣的声音:“慢点儿吃。”
这下他的脸也红了,埋着头不敢抬,心里却把覃一沣狠狠骂了一通。
往日里用过晚饭后晋秋便离开,也许是今日见着了孟曼新,想着不急着走,便留着说说话。
经历过了如此大事,孟曼新性子变了不少,以前特骄傲的一人,现在说起话来常常是庸人自扰的语气,说不了两句,眼里便开始泛光,也知道羞耻,最后都给憋了回去。
晋诚闲着无聊,听女儿家说话没什么兴致,自己跑后花园去了,说景致好,瞧不腻。
厅里孟曼新挨着孟珒修坐着,晋秋在对面,桌上有糕点,她嘴里闲不住,捏了一块慢慢咬着。
聊的是学堂里的事,晋秋插不进去话,就安静听着。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是覃一沣带着下人抱了个大一些的暖炉进来,下人往里添了几枚炭便退下。
覃一沣在晋秋身旁坐着。
一块糕点吃完,她手里空空的,伸手又去抓,没抓着。
覃一沣把碟子往她这边推,两人手指碰着,晋秋缩回手,没去看,连糕点也不拿了。
他们不再聊学堂里的事,话题换成了新年该置办的年货。往年这些东西都是覃一沣办的,孟曼新给他做下手。说是如此,其实她也只是跟着去瞧了一眼,什么忙也帮不上。
即便如此,让覃一沣一个人去,孟曼新说什么也不答应。
孟珒修平时在学堂里忙,抽不出空,趁此机会说:“那今年你也跟着去?”
其实是想让孟曼新透透气。
可是听着声的人浑身就犯了抖,心里逃不过这魔障,挣扎了几番,最后抿嘴摇了摇头,眼睛见了红。
覃一沣瞧着一直没搭话的晋秋,提议着:“晋老板愿意同我一道?”
晋秋一惊:“我?不去不去。”
“缺月坞里就你跟晋诚,也冷清,新年便在孟家过,人多热闹些。”
孟珒修想着不错,也附和:“对的,人多热闹。”
孟曼新似得了根稻草,也跟着瞧晋秋,眼里水汪汪的,叫人不好意思拒绝。
“那什么日子去?”晋秋心里算着,今日是腊月二十三,离新年没几天了。
覃一沣敲定:“明日吧。”
腊月二十四,迎春日,是个置办新货的好日子。
刘放是在深夜里披雪进的西苑,竹伞还立在屋外门边,他叩了两下门,自己进去的。
屋里没点灯,他在夜色里等着,不多时屏风里侧亮了光,覃一沣走了出来。
“是走暗线的人?”他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