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千里迢迢嫁来郕国,纯属是盲婚哑嫁,对那皇帝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传闻说她在代国早有了情郎,却因那人身份低微,高攀不起天家公主,这段露水情缘就此了结了。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甚至是没有辩解。
有一次,白氏来他母亲的宫殿喝茶。
白氏对着虞氏说:“若未生在这天家,我想我如今是能快活地过了,何苦要一辈子守着一处高墙,守着一个不欢喜的人。”
虞氏忙打岔:“这话只在我宫里说了就好,别到了外面落在一些小人耳里,又要生出是非。”
白氏又道:“你瞧,连这些体己话也说不得了。”
季辰闵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在想这些旧事,但他又想,季辰远守住了他欢喜的人,他自己怎么就没有。
怎么就这样想了,一定是被那两人秀出了后遗症,过段时间就清醒了,一定是这样。
最后,余风和季辰远的争执理所当然的是余风获胜。
余风喜气洋洋地坐上马车,“你到了那里不准给我勾搭小倌。”
“你也给我收敛一点,晗王府的红杏,可别出墙了。”季辰远说。
……
到了玄清楼时,外面又开始下雨。
一个穿着玄色大袖衫,长相俊秀的男子撑着把烟青色的油纸伞匆匆行入雨中,余风回首,却找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余风看着濛濛的一片雨,心神有些恍惚。
☆、第二十三章羁绊
一个打扮得姹紫嫣红的鸨母迎了出来,“哟,这几位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们的小倌还没收拾好呢,不如爷晚些再来,今晚我挑几个好的,保证让爷高高兴兴。”
季辰远笑着说:“高兴也是晚上的事,我们现在来是要查黄文才的案子。”
那鸨母脸色微变,“这案子还有什么可查的。那黄文才,哪就是我们小倌弄死的,是他吸了鸦片,上了头癫癫狂狂的,抓了我们一个还没开。苞的小孩就是一通骑,可怜了我们那小孩,现在身体都整坏了,还在床上躺着呢。我都还没找他们家算账,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乱闹。”
季辰远又说:“鸨母别急嘛,我们就是来查鸦片的事情的。”
“鸦片?”鸨母有些疑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这玄清楼不卖鸦片的,你可别乱说。”
林佑站上前,“宣王和晗王驾到,还不能进去吗?”
鸨母瞬间大惊失色,“能进,能进,不知是殿下们,冒犯了殿下。”
“无妨”,季辰远挥挥手,“进去吧。”
玄清楼的结构和碧春阁的差不多,只是风格十分清雅,不似碧春阁那般艳俗。少了那些大红大紫的帷幔,更多的是水墨画的屏风。
余风又瞧了那鸨母,她真的是这玄清楼的鸨母?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
“你见过黄文才吸鸦片吗?”,余风问。
鸨母想了想,说:“黄文才每次来都是开包间的,找的小倌也经常换,没有固定的喜欢哪个,他在房里的事情,我哪知道啊。鸦片这种东西我也没多见过,定是认不得的。不过,他好像每次来怀里都会抱着个小小的香炉。但是,这放着也没多稀奇,有的客人就是喜欢用自己的香,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有一次,一个糟老头子不知道带了什么香过来,活活折腾了我们一个小倌两天,最后竟把自己给弄断气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事给掩了过去。”
余风觉得有些恶心。
季辰远又问:“是什么样的香炉,里面的香,你还记得是什么味道吗?”
鸨母说:“好像是个洒金扁腹三足香炉。楼里什么香都有,味道都混杂在一起,我哪辨得出来。”
“用香炉烧鸦片,这是要造福人类呢。”,季辰闵嘲讽道。
“那黄文才找过哪些小倌,可都有记录。还有那个被开了苞的小孩,他在这吗?”,季辰远问。
鸨母抽出丝绢假装掩泪,“在的呢,我本还想留一年,等样式都学好了再推出来,谁知,嘤嘤嘤,现在还躺床上病着呢。”
“记录呢?”,季辰远追问。
鸨母放下丝绢,说:“记录许是有的,但有的小倌早就被赎了身,或是别的什么缘故,怕是凑不全了。”
“你只管找出来就是了。”,季辰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