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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脚步沉沉，气喘吁吁，眼圈红红，呼唤声声，&ldo;东平，东平……&rdo;张中原追了上来，看着地上的齐东平，感到痛彻心肺。

地上的身体纹丝不动，只是泪水开始汹涌而出。

张中原无言地坐在他身边，良久，猛然站起身，对着血盆般的残阳，像一匹受伤的野兽般，嗷嗷地叫喊起来。嗓子喊累了，疼了，歇息一会儿，接着叫喊。

终于，地上的身体坐了起来。

&ldo;东平!&rdo;张中原奔过去，悲喜交加。

&ldo;营长，对不起，让你操心了。&rdo;

&ldo;哪儿的话!好些年没喊山了，刚才喊一喊，人感到畅快多了。东平，你也喊一喊吧，别憋着自己，当心把人憋坏了。&rdo;

&ldo;营长，三分人事七分天命，我已经想开了，你别为我担心了。&rdo;齐东平目光忧伤，幽幽地说。

&ldo;东平，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rdo;张中原露出欣慰的神情，顿了顿，关切地问，&ldo;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还让你爹活不活?哎，你爹的病怎么样了?&rdo;

&ldo;还那样。&rdo;

&ldo;你和姐姐还是想给他换肾?&rdo;

&ldo;别的本事没有，孝道还是可以尽的。&rdo;

张中原扶住他肩膀，&ldo;东平，如果你说你心底里没有一丝怨气，那是假话，对吗?你心里难过，有些怨气，这是正常反应，我完全理解。可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研究生到部队定什么级，授什么衔?&rdo;

&ldo;管他呢!&rdo;

&ldo;我告诉你，定正连职，授上尉军衔。&rdo;张中原苦口婆心，&ldo;东平，以你的兵龄，提干后，顶多能定个副连职，授个中尉军衔。这个研究生只是在一排代职，明白吗?你可千万要冷静，别到时弄得鸡飞蛋打!&rdo;

齐东平默然点头。

&ldo;东平，你记着，魏光亮在排长位置上呆着时，你就只能在士官的位置上呆着，这对你是不公平，但大丈夫要能伸能屈!我在看着你，团长他们也都在看着你，我希望一排的表现，你当不当排长都能一个样。&rdo;张中原加重语气。

齐东平脸上的阴霾渐渐退开，神色庄重起来，&ldo;营长，你放心吧!&rdo;

&ldo;谢谢你东平。其实啊，咱们这些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当兵，早点想到后路也好。告诉你吧，今天你嫂子上班了，月薪四千。所以，到地方上干也不一定没出息，你说对不对?&rdo;

郑浩很快就知道了魏光亮要来大功团的消息。他与钟怀国秘书有多年交情，私下里说话无须遮拦。傍晚，秘书把钟怀国&ldo;强行把光亮放到大功团&rdo;的情况说给他，当即受到郑浩责备：清华大学研究生打坑道，这不暴殄天物吗?浪费留美的机会，更是让人痛心疾首，毁掉的没准是个诺贝尔奖得主呢。首长原则性太强，但你当秘书的，怎么就不会从中转圜呢?

放下电话，郑浩马上打电话给钟素珍，了解到全部详情，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好说有我在七星谷，会保证光亮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英语，请钟阿姨放心。

想了想，郑浩抬腿往洪东国家里去。

此时，洪东国斜躺在沙发上，手拿电话一脸苦笑地对付朱彩云发来的连珠炮，&ldo;去去去，你什么时候回来是你的事，下星期二本经理在不在大本营，难说。哼，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看究竟谁能熬过谁!汇报一下工作，三千双手套，今天已经派人送到贵团了。另外，告诉你个消息，也是为了让你少操心，高丽美找到工作了‐‐少说漂亮话!我这个编外政委做的事儿再多，也顶不了经常去骚扰洪政委，动摇大功团军心的大罪过。哼!还是性骚扰!……&rdo;

&ldo;老婆大人，求求你，别再生气了。我准备马上上山，去砍几根荆条回来，明天背着它们去见你，行吗?你可要高抬贵手……&rdo;洪东国正告饶，听到敲门声，赶忙压低声音，&ldo;有人敲门了。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回头你再打过来，行吗?&rdo;

&ldo;安内&rdo;完毕，赶紧&ldo;攘外&rdo;，洪东国一边问&ldo;谁啊?&rdo;一边把门打开。

郑浩进屋，看到一派冷灶凉锅的景象，&ldo;嫂夫人不在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