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前厅的路上,刚好遇上了前来通传的侍女,夏丹丽朝着侍女轻轻颔首道:“劳烦姐姐带路。”
侍女听着夏丹丽如此称呼,面上不显山露水,可说话的态度却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主请随奴婢来,奴婢为您引路。”
到了前厅,见叶染和穆劭去而复返,不禁一怔,匆匆见礼之后她诧异的问道:“叶姑娘和安定王去而复返,可是出了什么事?!”
穆劭笑道:“公主不必惊慌,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有人想见你,本王便自作主张带了过来,还望公主莫怪。”
说完,穆劭伸出一只手,夏丹丽顺着穆劭指引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叶远山。
她的脸上在看到叶远山的一瞬间流露出一种狐疑的神态,盯着他看了半晌之后,突然露出了笑容,激动的喊道:“耍刀的?!”
众人被她这个反应吓了一跳,齐齐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连叶远山本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夏丹丽见众人这样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说:“我母亲的房间里有一张画像,挂了好些年了,上面所画之人和这位大叔生得十分相似,只是年龄要比大叔轻一些,由于那画像上的人手中提着一把金丝大环刀,所以我自小就称那画像上的人为耍刀的。”
“我方才见了这位大叔觉得甚是面善,就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好不容易才想起是那副画上的人,是以有些失态,还请各位莫要见笑。”
“你母亲……她还好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远山终于艰难开口,而他提出的问题却揪紧了叶染的心。
他这么问,显然是和夏丹丽的母亲相识,即是如此,那么她和夏丹丽,以及夏丹丽的母亲,存在着怎样的关系,是不是也就一目了然了呢?!
“母亲很好,大叔……认识我母亲?!”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染小声的问穆劭:“当初你老子派老叶头送一个公主回西梧,那个公主叫什么?!”
穆劭小声回到:“莎薇!”
莎薇,在振武侯府的时候,穆劭就说过,夏丹丽的母亲是西梧长公主莎薇,那么也就是说,叶远山认识莎薇是单纯的因为当初是他亲自护送莎薇回国。
可是若真是单纯因为这样,他在知道夏丹丽是莎薇的女儿后,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叶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自己心心念念等了这么久的身世答案,马上就要呈现在眼前了。
“你今年十六岁,是壬戌年冬月出生。”叶远山像是没有听到夏丹丽的话一样,自顾自的不答反问。
“是!”
“夏丹丽是你来和亲前御赐的名字吧?!你原本的名字里应该有一个柒字。”叶远山继续道。
夏丹丽脸上的惊诧越来越浓,瞠大眸子看着叶远山道:“是,我没有姓氏,母亲唤我小柒。”
叶远山心里的疑问全都得到了证实,他的视线也因为隐忍了许久的泪意而变得模糊。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十八年前的事一幕幕的全都从脑海中掠过。
“这么说母亲房中的那幅画画的真的是你?!”夏丹丽惊讶的看着叶远山,在看道叶远山点头的那一瞬间,她漂亮明澈的眸子里也瞬间储满了泪水。
“你是不是我父亲?!”
听到‘父亲’两个字,叶远山眼里的泪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隔着水雾看着夏丹丽,因为情绪激动,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一个“是!”字在喉间酝酿许久才破口而出。
叶染僵立在一旁,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于母亲,她曾构想过许多可能性,可是那么多的可能性中却没有一个是敌国公主这样一个身份。
原本以为在知道身世的那一瞬间,她会如何欣喜,如何激动,而现在,她却异常的平静,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觉得不可思议。
从小到大,她以为叶远山就是一个土匪,她曾经的志向就是要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土匪。
可是自从知道叶远山曾经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了,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心态。
只要叶远山还继续做土匪,不管他曾经是什么,她就还是土匪的女儿,今后便依旧本本分分的做个土匪便是。
但是现如今,她突然又蹦出来一个身为敌国公主的母亲,叶远山也被皇帝重新启用,她想再做回土匪,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现在最困扰她的倒不是之后自己能做什么,而是母亲这个敌国公主的身份。
虽说现下西梧和苍域休战联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两国自欺欺人的障眼法,大家都只不过是想通过这场所为的联姻,给休养生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