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就有察觉,大家都很开怀,只有她闷闷不乐。
姜思娴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和姜少陵一样,性格十分开朗,作为府里唯一的姑娘,她陪伴三小姐的时间最多,没事总爱逗她开心。
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匪浅。
“二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容安问道。
姜思娴转头恍然一笑,“叫你看出来了。”
容安觉得这一笑甚是惊艳,不得不说,姜家的人都长得很好看。
“是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同我说。”容安诚恳的说道。
姜思娴看着容安,执起她的手,感叹道:“想不到容安妹妹也会安慰人了,母亲说的没错,你真是宛若新生,而我……”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今日姐姐就不扫你的兴了,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再聊。”
她这么说,容安自然不好再追问。
……
三小姐的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阿蛮说和原来别无二样,可见外祖母和大舅母的用心。
容安在屋子里漫步,走过书房,走过暖阁,又走进寝室,绣着海棠花的枕边放着几本医书。
她似乎能看见昔日里一个羸弱少女靠在床边求知若渴的看着书,她渴望知识,渴望医术,渴望自救。
她很有才华,也很有天赋,只是福薄命弱,被奸人所害。
姜老夫人以为她的外孙女已经苦尽甘来,那就让这份误会一直延续下去吧。
而三小姐,应该早已在天上和她的母亲团聚了。
一夜无梦,早上阿蛮伺候容安更衣梳妆。
昨日一回姜府,她便准了紫苏假期,让她回家去见亲人了。
梳洗完毕,容安去老夫人的松鹤堂请安顺便吃早饭。
老夫人虽没有像大夫人说的那么夸张能不药而愈,但确实好了很多,也不咳了,气色红润,已经可以下床了。
祖孙俩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闲聊。
“昨日你大舅母可曾与你说些什么?”老夫人问道。
“没有啊。”容安狐疑的看着老夫人,这么问一般都事出有因。
老夫人也不瞒容安,昨日刚见面忙着叙骨肉亲情,今天倒是得提点提点她。
“你大舅母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可她这次背着我邀你回来,应该不只是给我祝寿这么简单,恐怕还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容安想到昨晚有些反常的姜思娴,便问道:“是跟二表姐有关吗?”
老夫人吃惊的看着她,“你看出来了?”
容安点点头,“二表姐昨日闷闷不乐,我问她,她只说一言难尽。”
老夫人了然,叹气道:“可不是一言难尽吗。”
容安便好奇的听老太太说道起来。
想当初,姜思娴高嫁进忠勇伯府,阖府上下都是一片欢呼。
忠勇伯府在晋阳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门了,姜家虽然清贵,可到了姜思娴父亲这一代,也只外放到西南做一个四品知府,着实有些上不上,下不下。
可忠勇伯府世子对姜思娴一见钟情,点了名非她不娶,后来顶着各方压力将人娶进门,本以为能成就一段郎情妾意的佳话。
奈何二人成婚一年却无所出,原本就对婚事不甚满意的伯夫人对姜思娴更不满了,总是明里暗里磋磨她。
奈何世子就是认准了她,百般护着,百般宠着,整个后院除了她再无旁的女人。
这可把伯夫人刺激的不轻,自己不能生,还不准纳妾,这笔账她可全都算在了姜思娴头上。
是以趁着世子这段时间外出会友,她便在城中大肆宣传姜思娴身患隐疾不能生育的消息,看架势是不想过了。
大夫人急的夜不能寐,奈何夫君又远在西南,就算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伯府势大,他们压不过。
于是便想到了容安,容安现在可是燕王妃啊,压伯府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