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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她，怪她太沉不住气。如果那时她没有离开，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吧？

林雪凝没有再问，她尽量去拥。抱。住他，抚去家人给他的所有伤害。

林雪凝依偎在楚景衍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人。她摸着冰凉的空位，就像昨天晚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受伤的眼神，想发怒，却又不得不隐忍着，被漆黑的夜里是那么的落寞。现在想想，心口还在发疼。

也是自打那天晚上起，林雪凝再也没有见过楚景衍。就连齐弘远这个人，也像是瞬间蒸发了一样。好似这就是一场梦，却又在林雪凝的生命中带来了不同程度的痕迹。

“凝儿啊，娘的好女儿，再有几天就到了你笈笄的日子。娘跟你爹商量过了，一定要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到时候请城内所有人来给你庆祝。”

还有四五的时间就到了林雪凝笈笄的日子，林府上上下下无一人脸上不带着笑意。他们把府内装饰得红火如花儿般耀眼好看，却没人治愈得了林雪凝心中的创伤。

林母知道林雪凝这些天闷闷不乐的原因，正是因为太清楚，她才不得不做了那样的决定：“去吧，去跟柔儿到布庄看看。等你笈笄那天，娘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也在那些俊年才子中选个称心的夫君，到时候早点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娘，你……”林雪凝万万没想到林母会这么做，这些安排‘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明明知道自己早就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要去牵涉无辜的人呢？

“凝儿。”赵柔冲着林雪凝摇了摇头，“咱们出去吧。”赵柔从小在林家长大，她了解林母，这个时候要是提到楚将军的名字，怕是又要惹来更多的不满。

林雪凝哪还有心思去布庄试新衣裳，她跟在赵柔身后，就像是没有了魂儿的行尸，脑子里全都是林母留下了那句，这是我跟你爹商量后做的决定，相信娘，会给你找个好夫君的。

“凝儿，咱们去这家首饰铺子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赵柔前面走着，等了好久身后连个回应也没有。心里咯噔下，上次把人弄丢的恐惧感又来了。

“凝儿，凝……”

林雪凝就像是没听到有人再叫她的名字，两眼无神，机械地往前走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宽大身影从她眼前晃过，快得就像是错觉一样。

“楚景衍？”

林雪凝都来不及品味，当她喊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嗓音中带着的那狂喜和颤抖，疯了似的往前跑，扒开人群硬挤身上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追了有多久，只知道四周的围墙在眼角处快速的倒退，她距离前面那道身影越来越近了，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

“楚景……”

“姑娘，你有事？”

不是，不是他。

回过来头的男人，满头雾水的林雪凝一眼，见她喃喃自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摇着头就走了。

人走了，也带走了林雪凝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她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埋头哽咽了起来。紧追上来的赵柔见林雪凝这副模样，又气又心疼。攒了一肚子的狠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好凝儿，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坏了自己，柔儿姐姐会心疼的。”

林雪凝不哭，也不闹，只是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住，在房里呆了几天，终于迎来了十五岁笈笄的日子。

这天，天还没有亮，也不过是又鸟鸣了第一声，林母便带着一群丫鬟来了。她们手中端着红色木托盘，里面摆放着衣衫、首饰，甚至是特意准备好的牡丹绣花鞋。每样东西上面，还盖着个大红喜字。等到吉时已到，林母亲自揭去。拿起绑着红绸带的木梳子，从头梳到尾。

“从头梳到尾，我家凝儿越长越美。盘头挽发髻，事事称心又如意……”

林雪凝呆呆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长眉如画，勾人的媚眼微微上挑着，哪怕眸中无喜，也遮不住那灵动的精光。唯独嘴角处挂着的那抹苦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林永善和林云平二人，也早早的来到了林雪凝的门口。透过那点缝隙，他们依然能看到坐在镜前的人有多么的不开心。尤其是林云平，想到前几天赵柔跟他说过的话，心里又开始动摇了。

“爹，咱这么做对吗？凝儿她好像误会咱们了。”

林永善透过门缝，看着垂眉苦笑中的林雪凝叹了口气：“误会就误会吧。只要能让凝儿幸福，不就是被她埋怨些日子吗？”

“再说了，你娘她就是认定了楚将军不合适，咱说多少好话，到她耳朵里都成了奉承。这事就先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