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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新娘：&ldo;许倩愿意嫁你穆超群作为我的丈夫。我内心知道，你将成为我终生的朋友、伴侣、唯一的爱。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在上帝面前，我将我的承诺给你，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妻子。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地爱你、尊敬你、疼惜你，直到永远。&rdo;

他们如此真诚、郑重地说着天长地久的誓言，现场的人都被他们深深地感动了，掌声持久而热烈。沈恕说，他当时远远地看着穆超群&ldo;一往情深&rdo;的脸，生疏得仿佛从未曾见过一样，那感人至深的婚礼誓言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个笑话，又像是个绝妙的讽刺。忽然，有一个念头在沈恕的心里蓦地浮现，让他非常不安，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了，可是那念头模模糊糊，随着眼前的红男绿女、衣香鬓影在左摇右晃，他无论如何也捕捉不住。

婚礼仪式结束，接下来是新人敬酒的程序，穆超群和许倩分别走进一间包房换衣服。沈恕和二亮敲开穆超群所在的房间，一个斜叼着香烟的彪形大汉从里面把门推开一条缝，横眉立目地问：&ldo;干什么?&rdo;二亮早就等得心烦气躁，出示警官证后强行推开门挤进去，把那大汉推了个趔趄。二亮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对正在换衣服的穆超群说：&ldo;穆老师大喜，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rdo;沈恕跟着进来，和颜悦色地把那个愤愤不平的大汉请了出去，然后把门关好。

穆超群认识二人，虽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诧，却并不惊慌，依然是一贯的傲慢态度，说：&ldo;你们干什么来了?有人请你们吗?今天是我结婚的好日子，不管你们想调查什么，就不能注意点工作方法?&rdo;那口气，就像是蛮横的上级在训斥下属。

&ldo;我们找你两天了，按照程序，现在就可以把你带回警队审查。&rdo;沈恕取出传讯证在穆超群眼前晃了晃说，&ldo;正是出于人性化考虑，我们就在这里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配合，不要惊动别人。&rdo;

穆超群斜眼瞅瞅传讯证，撇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不过语气还是明显软下来，说：&ldo;有问题快问，别让外面等急了。&rdo;

沈恕收回传讯证，开门见山地说：&ldo;你认识赵天祥?&rdo;

穆超群微微一愣，说：&ldo;鹤翔法院的赵天祥?我们是大学校友，他比我高两届，上学时经常打交道。他去年断了个案子，闹出挺大动静。&rdo;

沈恕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说：&ldo;赵天祥死了。&rdo;

穆超群一惊，倒不像是装出来的：&ldo;死了?他怎么死的?&rdo;

沈恕说：&ldo;是被害身亡的，你们上大学时常打交道，怎么连他的死讯都不知道?&rdo;

穆超群说：&ldo;我和他关系不好，他在大学里是文学社社长，他退下来时我想竞选社长，他没有支持我，那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他怎么被害的?是不是和贺海涛的那起案子有关?他这人办事不地道，被人灭了也不稀奇。&rdo;穆超群倒坦诚，并未掩饰他和赵天样的宿怨，不过也不能排除他避重就轻，转移警方视线。

沈恕说：&ldo;去年七月初你在鹤翔开会，3号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rdo;穆超群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略显暴躁地说：&ldo;你们怀疑我和赵天祥的死有关?李韬光死了你们就调查我，赵天祥死了你们还来调查我，我是杀人狂怎么着?去年七月份的事，我怎么能想得起来?你倒是说说去年7月3号晚上你在干什么?&rdo;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人在催促道：&ldo;你换好衣服没有?客人们都在等着呢。&rdo;

沈恕见穆超群的态度依旧强硬，不肯配合，就说：&ldo;警方并不是特别针对你，案子既然发生了，按照程序，每个和死者有关系的人都要被调查，配合警方工作也是每个公民的义务。&rdo;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穆超群没好气地骂道：&ldo;敲他妈的什么?没换完衣服呢。&rdo;他这么一吼，门外立刻安静了下来。

穆超群也不是一味蛮横，他审时度势，看起来今天在两个绵里藏针的警察面前如果不合作，恐怕应付不过去，搞不好婚礼也会弄砸，就放低声音哀求说：&ldo;现在我一脑袋糨糊，你们就放我一马，让我把婚礼办完，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上午主动到刑警队去，但凡想得起来的，一定都如实告诉你们，现在逼我也没有用。&rdo;

沈恕知道他这次说的都是实在话，和二亮交换个眼色，站起来说：&ldo;既然这样，我们就明天上午九点在警队见。&rdo;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回过头来又将他一军，&ldo;你和钗头凤很熟?她不见了。&rdo;

穆超群正抹着额头上油亮亮的汗水，听到钗头凤的名字又是一阵惊诧说：&ldo;啥?&rdo;沈恕笑了笑，向他挥挥手，走了。

14

2014年7月17日。大雾。

楚原市刑警支队。

接下来这段记录是可欣转述给我的。他说从警多年，与沈恕朝夕相处，却从未听到过他吐露心声，那次他在心情激动下说了许多感性的话，让可欣热血沸腾。

上午八时左右，可欣买了早餐回来，想起沈恕昨晚睡在警队，多半还没吃早饭，就给他送了一份去。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径直走进去，见沈恕正伏在桌上用一支钢笔写字，字体大而豪迈，可欣凑过去，见他写的是&ldo;君子不轻诺，既诺之，则不悔&rdo;，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