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白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白珍看了下慎二太太,随后将那人头捡起来装回匣子里,又唤了外头候着的慎二太太的贴身丫头来将慎二太太抬走,那些丫头虽然疑惑,却不敢问,只得把慎二太太勉强带走了。
白珍笑嘻嘻地捧着匣子,对着西凉茉道:“郡主,慎二太太吓得失禁了,不如我们再把这白梓的人头送到二夫人那里去,包管她吓得再接几个月都起不来床。”
西凉茉不由淡淡弯起唇角:“就你这丫头鬼点子多,一招用老,二夫人那可不如慎二太太好糊弄,等会子二老爷那边闹将起来,你知道怎么做了么?”
白珍笑道:“郡主放心,白珍省得,一会子就打发白梓去慎二太太的院子里伺候!”
那所谓的白梓的人头不过是个假的糊了鸡血,贴了白梓的人皮面具,再粘了假发的假人头,就是西凉茉做来要吓慎二太太用的。
有的人聪明,善于迎合时事,顺应而为,譬如黎氏,有的人没有大的眼光,却心胸狭窄,喜欢暗中给人使些小绊子,譬如慎二太太。
前一种人可以赋予一定的信任与权力,但需要提防她是否会做地起价,后一种人就根本不需要给予信任,而要用权威和雷霆手段直接迫使对方屈服,因为是这种人是养不熟的狼。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二太太的东院那边闹将起来,原本二老爷怒气冲冲地打算去找国公爷,却不知道为刚出院门又灰溜溜的回来了,还把受了大惊吓啼哭不止的慎二太太大骂一顿。
说她老眼昏花,胡言乱语,随后气哼哼地便去了姨娘的院子里歇下了。
慎二太太却在见了那被郡主打发回来伺候她的丫头白梓后大叫一声:“鬼啊!”随后又不省人事,再醒来,便有点儿疯疯癫癫、疑神疑鬼的,这是后话不提。
掌家大权从此暂时落在了西凉茉手里。
而与此同时,西凉茉入了家庙,按惯例自然是要摆宴,宴请四方宾客。
其中最重要的客人,就是司流风的妹妹,司含玉郡主。
“茉姐姐,玉儿新近得了一个猫眼石的玫瑰金盘凤璎珞圈,帮姐姐戴上可好?”花厅里,司含玉对着西凉茉眨眨眼,笑吟吟地道。
对这个性子爽朗,身上又没有那股子京城贵女或者蛮横或者娇矜之气的女孩,西凉茉还是并不反感的。
西凉茉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便知道她有体己话对自己说,便笑道:“好呀。”
正要领着她进内堂,作陪的西凉月在一旁看着,摇着百花团扇忽然笑得一脸天真地道:“含玉郡主,出手就是不同,可要让我们这些姐妹开开眼界。”
西凉茉眸光一闪,正要说话,却见司含玉一仰脖子,倨傲地道:“今天是茉姐姐的好日子,我给茉姐姐戴上,再带她出来,你不就看见了么。”
说罢,便不理会西凉月和其他面面相觑的贵女,拉着西凉茉进了内室。
西凉月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忽然淡淡地问:“三姐姐可到了?今日可是她归宁和贺喜的日子,叫人去大门外等着,可别怠慢了。”
绿芜连忙低着头道:“是。”
西凉月望着西凉茉和司含玉执手远去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忿,庶女就可以被如此忽视么。
进了内屋,司含玉一扭身笑咪咪地拉住西凉茉的手:“姐姐,果真是好颜色,连贵妃娘娘都比不得姐姐这一身,难怪哥哥如此对你念念不忘。”
今日的西凉茉身上梳着如意高寰髻,髻中簪缀着珠贝瓣红宝蕊金华胜,发髻两边横簪两支长翡翠攒珠倒垂步摇,通透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绿翡翠雕刻成半三朵开牡丹的模样,伴着赤金的叶子,翡翠的璎珞交缠坠下直垂到肩膀,另有一排细碎的碧玉珠子抹额横在她雪白的额间。
身上烟霞色妆花缎织百蝶穿花的褙子,上还以以平金针法织进翠绿的孔雀羽,下着白色绫罗撒花长裙,雪白的狐裘衬托得她眉眼如画。
西凉茉闻言,笑笑:“妹妹这话在闺阁里私下说说可以,莫要说到外头去,否则姐姐可担不起这大不敬的罪名。”
这身行头是昨日内造府的嬷嬷私下送来的,看来是百里青见着那头面首饰被韩氏讹了去,又命人来添妆的。
虽然她素来不喜太过华丽的东西,但收下后,她还是一边抱怨却一边穿了起来。
只是如今,司含玉一来就这么说代表什么意思呢?
“姐姐真是多心,我也不过是多赞一句罢了,若是姐姐这里还要和宫里那样循规蹈矩地累人,那以后我可再不来了!”司含玉似委屈地一跺脚,嗔道,小脸上满是娇憨的怒气。
但娇有,憨?她不可信在这位能在贵妃和皇后间左右逢源的女孩儿还有真憨的。
西凉茉也不去哄她,只把身边的丫头都打发出了门外,径自在雕喜鹊登梅黄花梨梳妆镜前坐下:“妹妹不是要送我璎珞圈么?姐姐可听说那猫眼石难得一见,可能等着开眼界呢。”
德王府管着两座彩色宝石矿,专门是为皇家贵胄提供彩色宝石的,司含玉手上从不缺这些玩意儿。
司含玉见她忽然换了个话题,竟是不接自己的话头,眸色微微一闪,便也跟了过去,脸上还是一副带着小脾气的模样笑骂:“偏你是个贪财的,可别为了一两银子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西凉茉闻言,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若我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呢,妹妹需知,姐姐在府里的日子可不比妹妹的好过,有父母这般疼爱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