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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喂，老头，你过来一下。&rdo;小特务眼望着楼梯扭头招呼。

&ldo;哎，哎，来了，来了。&rdo;老头忙勿勿地跑过来笑着说，&ldo;长官，有啥事，请吩咐。&rdo;

特务用眼斜了斜楼上，又伸出中指敲着桌面，故意把枪从后背拉到怀里，叼着烟，摇晃着头问：&ldo;老头，你可不要装糊涂，刚才上楼的女人是干啥的，我看她象八路的探子。&rdo;

老头立时抱了抱拳，弯了弯腰说：&ldo;长官，你这说哪里话呀，这是小人的一个远房侄女，在乡下混不下去了，到城里来找碗饭吃，以后还得请你长官高抬贵手，多多照顾呢。&rdo;

&ldo;好，既然如此，没你的事了。&rdo;特务心里一喜，管她有婆家没婆家，先弄到手再说。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心想，以后把这儿当做家，给她弄几个钱修修门面，岂不是两全其美？他见老头只顾招呼客人，没有注意他，便站起身拍了拍腰间的枪，大摇大摆地走上楼去。在楼上一间小屋的门口，透过窗玻璃见那女人正坐在床上换衣服。他心里感到痒痒的，刚伸手推门，身后一只手推了他一下，他打了个趔趄。那女人扭过身，望着他。他身后也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人，眉眼生得很好看，不过手里提一支盒子枪，另一只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瞪着愤怒的眼睛望着他。他一惊，心里一颤，汗水顺着脸哗地淌了下来，慌忙中伸手去摸枪，只见床上的女人手一抬，摸枪的手被划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血立时流了出来。&ldo;老实点，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告诉我，刚才你们抬走的是什么人？要抬到哪儿去？&rdo;

特务眨了眨眼睛，心想，女人发怒也是这么美啊，笑了笑说：&ldo;刚才抬的是一个八路干部的老娘。&rdo;

&ldo;那么另一个人呢？抬到哪儿去？&rdo;

&ldo;抬的另一个是打入我们内部的共产党王云，要把他们抬到河西埋掉。&rdo;特务斜着眼心想：反正你们不敢开枪，只要我一出门，你们就跑不了，而且我又得个头功。说着身子一点点向门口靠着。站在一旁的女人抬脚踢了他一下，他只觉腿一阵麻木，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说：&ldo;姑奶奶你的脚好厉害。&rdo;

&ldo;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的王宁队长。你要丢掉一切幻想，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rdo;那女人又一次警告他，并用枪顶了顶他的脊背。

我的妈呀，原来是日本人多次悬赏捉拿的女士匪头子啊，我可真倒霉！他知道她的武功很高，杀人可是不眨眼的，看来只有老老实实了。

&ldo;你和我们一块出城，去看老太太埋在哪儿，你听明白了吗？&rdo;王宁和另一个队员简单改变了一下装饰，一边一个显得很亲热地架着特务的胳膊走下楼，又和老头打了个招呼：&ldo;大伯，我们和这位长官出去玩玩啊。&rdo;

&ldo;噢，我知道了，早去早回，省得叫我放心不下。&rdo;老头抬起头，望着三人笑了笑。

三人走出茶馆，大步走上桥头。桥上两个伪军见了，忙闪到一边，他们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论是特务还是共产党都是不好惹的，自个经常站在桥头，一旦惹出麻烦，脑袋不知啥时就会搬家，每天挣不了几个钱，还经常受当官的和日本人的气，丢了性命不值的。

三人一直走下桥，从炮楼下经过，拐弯来到桥南的一个大湾里。四五个伪军正在挖坑，见特务和两个女人走来，个个瞪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伪班长心想，原来这小子心里想着这俩漂亮小娘们，妈的！他们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得拿出笑脸讨好地说：&ldo;老兄，你艳福不浅啊，一左一右俩，也让兄弟沾沾光吧。&rdo;

王宁向另一个队员使了个眼色，几步跑过去，抓起放在一旁的几支大枪，低声说：&ldo;别乱动，我们是王宁支队。&rdo;

&ldo;啊？&rdo;几个伪军吓傻了，一个个拿着铁锹愣在那儿，伪班长刚要陶枪，见王宁的枪口正对着他，只好放下枪说：&ldo;王姑奶奶，我们虽然是替日本人干事，可兄弟没干过坏事啊。&rdo;

&ldo;别罗嗦，你们老老实实把这俩人给我抬起来走！&rdo;王宁冷冷地说。

&ldo;抬哪儿去？&rdo;伪班长小心地问。

&ldo;只管抬着走，别多问，小心你们的狗命！&rdo;另一个队员大声地说。

几个伪军无奈，垂头丧气地抬起两具尸体，看了看王宁俩人，大步向西走去。起风了，远处桥头上的俩伪军装作什么也没见似的。太阳已高高地挂在天空。一行八人走上一条小路，又拐过一个长长的弯，穿过一块玉米地。&ldo;别动！&rdo;突然十多个持枪的区小队员围了上来，区小队长徐光军见王宁站在一旁，大步走过去：&ldo;王队长，又是你帮了我们，谢谢你！&rdo;

王宁从一个伪军身上摘下背在身后的枪栓递给徐队长，又指着伪军班长和特务身上的大枪说：&ldo;这些枪是我的见面礼，请转告张副队长，把悲痛化为力量，去多打小鬼子。&rdo;说完和另一个队员急步走入茫茫的青纱帐。

村边的小树林里，新堆起了两座土坟。张光前和区小队的战士们默默地站在坟前，县委组织部郭部长和区委刘书记从青纱帐里走出，大步走到张光前面前握住他有力的大手，好久好久才说：&ldo;大娘是为我们牺牲的，她老人家死得悲壮，也很英勇。她的死更加激起我们对敌人的仇恨。&rdo;他停了会儿，转身摘下帽子，站在老人的坟前默默地呆了会儿，又大声地说：&ldo;张大娘，你安息吧，我们一定好好地活下去，战斗下去，一定会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