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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杨夫人和清浅来到闻清洵的院子，院子里头丫鬟婆子不过两三个，冷冷清清的，与外头的热闹成了鲜明对比。

见母亲和妹妹来了，闻清洵吃力支起身子，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

杨夫人见女儿衣裳只是五成新的，屋子里头的炭盆是凉的，被褥也是凉浸浸的，更别提里头的摆设简陋，不由得和女儿一道哭起来。

清浅吩咐道：&ldo;玉映去烧几个旺旺的炭盆，青鸢打扫屋子，通风换气，粉黛去烧水泡茶。&rdo;

玉映缩了缩头道：&ldo;姑娘，这是郑府，奴婢怕是要不来银炭。&rdo;

清浅吩咐方嬷嬷：&ldo;姑姑跟着她们去，若是有不长眼的奴才敢推三阻四，直接拖到前头宾客面前掌嘴，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没脸面。&rdo;

玉映劝道：&ldo;好姑娘，若是得罪郑府狠了，受罪的终究是大姑奶奶，咱们好声好气地和郑家说，稍后对府里的小少爷和姨娘和软些，料来她们也会对大姑奶奶好些。&rdo;

&ldo;娘家人就在眼前，若大姐姐还是要受气，我们还不如不来。&rdo;清浅清脆吩咐，&ldo;不必避讳郑家，有事只管闹出来，有我呢！&rdo;

方嬷嬷头一个赞成：&ldo;可不是，不然郑家以为我们是软脚蟹，怕了她们。&rdo;

丫鬟们手忙脚乱了起来，杨夫人和清浅绕着闻清洵问长问短。

闻清洵开始只管哭，问急了说道：&ldo;夫君极少来我的院子，只宿在刘姨娘的院子，下人们看人下菜碟，只顾讨好刘姨娘，不把我放在眼里，要茶水也要不到，要热饭菜也搪塞，我跟婆婆抱怨过两次，婆婆却怪我小姐脾气，挑三拣四。&rdo;

清浅气道：&ldo;姐姐这么多难处，为何不求助父亲母亲？&rdo;

闻清洵抽抽搭搭道：&ldo;我没有子嗣，说话本就没有底气，我一人受辱就罢了，岂能让娘家跟着受辱。&rdo;

杨夫人哭道：&ldo;可怜的儿，当初想着郑府只有一个儿子，家世简单，没有妯娌姑子给你气受，你父亲当时又一门心思结交抚远将军，才做下这桩亲事，没想到却将你推进了火坑。&rdo;

闻清洵眼儿跟桃子似的，她哭道：&ldo;这是我的命，怨不得别人，如今刘姨娘先后生了两个麟儿，今后地位更加稳固，女儿更无立锥之地。&rdo;

刘姨娘的一个孩儿已四岁，一个刚周岁，郑夫人将他们当做掌心宝看待。

清浅洗了一块热帕子给姐姐，劝慰道：&ldo;姐姐放开心思，你是三媒六聘的正室夫人，谁敢越过你去？&rdo;

清洵用热帕子捂着脸，闷声道：&ldo;府上给一岁的孩儿大肆操办抓周宴，刘姨娘越发得意，我越发没有脸面了，如今府上一个得势的丫鬟都比我强，还谈什么越过不越过。&rdo;

青鸢将门窗打开，浅紫色的纱帐被风卷起，屋里头闷着的浊气一扫而空。

清浅笑了笑道：&ldo;抓周吗？&rdo;

陪嫁丫鬟青鲤回道：&ldo;本是要办周岁宴的，后来改成了抓周，老太太还只说亏待了孙儿，赏赐了好大一堆锦缎金珠给刘姨娘送去，我们夫人敢怒不敢言。今日抓周老太太更是搜罗了许多好兆头的物件，只等着孙少爷一鸣惊人呢。&rdo;

帘子外头春菊探头探脑，青鲤连忙襟声，以眼神示意清浅等不要再说。

清浅顿时明白，春菊是郑老夫人的人。

玉映带着小丫鬟将几个热热的炭盆烧燃，顿时屋内温暖如春。

清浅将胭脂取出来，补了补两颊的粉，问道：&ldo;孙少爷还没过来吗？&rdo;

青鸢进来回道：&ldo;奶娘带着几个丫鬟抱着孙少爷在外头，姑娘可让她们进来？&rdo;

清洵叹了一口气道：&ldo;有这心便够了，让奶娘带下去吧，当心冻着了我担待不起。&rdo;

清浅塞了一个软垫在姐姐身下，笑道：&ldo;岂有来了咱们不见的，恰好母亲准备了长命锁要给孩子，粉黛，你出去迎了孙少爷进来。&rdo;

杨夫人随女儿的意思，低低念了一声佛。

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奶妈进来，奶妈手里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儿，胖乎乎的。

奶妈抱着孩儿跪下道：&ldo;孙少爷给夫人请安，给老夫人和姨姑娘请安。&rdo;

清浅含笑道：&ldo;快起来吧，当心颠着孙少爷。春菊，你带着几个丫鬟下去领赏，青鸢给奶妈搬一个锦凳来坐着。&rdo;

春菊并几个丫鬟都有些不情愿，不愿意离开屋子。

清浅一改方才的笑靥，沉下脸道：&ldo;怎么？你们还担心我谋害了孙少爷不成？&rdo;

青鸢冷笑道：&ldo;你们郑府的庶子就是这么拜见嫡母的？&rdo;

奶妈是精心挑选的，见清浅就要发作，连忙使眼色给春菊和丫鬟们，笑道：&ldo;少夫人是孙少爷的嫡母，岂能光天化日对孙少爷不利，外头还有这么多权贵夫人呢，孙少爷就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也是众目睽睽的，你们也太小心了些，还不快下去领赏。&rdo;

一字一句全是对丫鬟们说的，但语中带刺，全是针对闻府之人。

第二十四章隔墙有耳

清浅看着奶妈，淡淡一笑，倒是小瞧奶妈了。

奶妈告了座，杨夫人问了几句孩儿的吃喝日常，清浅在一旁补妆置若罔闻，豆蔻欲滴的胭脂，明快芬芳的唇纸，惹得孙少爷睁大眼睛看着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