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不懂,哈哈地乐了:「星星也不是你的呀。」
南舟却很坚持:「我输了,我以后都不看它。」
汉子揉了揉鼻子,沉腰抬手:「那行。来。」
南舟:「嗯,来。」
后来的事情,汉子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
他隻晓得自己脚下一悬,眼前一黑,这玻璃花樽就把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按倒在了地上。
他还在发呆之际,听到南舟轻声道:「这算倒了吧?」
当夜,南舟挑遍了牧民中所有年富力强的壮劳力,却倒在了半杯度数不到20的马奶酒上。
他喝醉了酒,酒品却很好,不吵不闹,隻老老实实地蹲在羊圈旁想他的心事。
一隻小羊好奇地用前蹄踩过栅栏,抬高身体,和他对视。
小羊:「咩。」
南舟郑重地:「你也好。」
江舫哭笑不得,把人半哄半抱地拉回了房车上,打算用自热水壶烧点热水,冲醒酒茶让他喝了,胃里能舒服点儿。
彼时,篝火晚会已散,大家三三两两地各归帐篷安睡。
去借水的江舫走到一处帐篷边,隐约听到粗布帐篷裏有人在「谝閒传」,窸窣的说话声混合着昏黄的灯色,一併暖融融地透出来,声音慢而浑浊,显然是一对老年人在挑灯夜话。
老婆婆说:「他们都输了,你听着么有?」
老公公很是愤慨:「现在的年轻人,真不中用,我要是再年轻个三四十岁,哪个懂输是啥意思?」
老婆婆:「是啦,你最了不起,年轻个四十岁,敢上天揭天盖盖哟。」
老公公:「揭了天盖盖不至于,倒是能揭了你的红盖盖。」
帐篷内传来一阵笑和捶打声。
「瞎扯。你讲,一觉起来,真年轻了四十岁,你还娶我啊?你肯定跑了,去敲隔壁阿娜尔的毡房。」
「结果敲错咯,又敲回了你的房。」
「瞎扯,瞎扯。你不会瞧路哇?」
「你说我瞎扯,我就瞎摸呗,摸啊摸,年轻的瞎子又到你门口啦,这位年轻的好姑娘,你给我开门吗?」
江舫听得微微笑开了,刚要转身离开,才发现身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个和他用同样姿势偷听的脑袋。
南舟微红着脸庞,小声问他:「开门之后呢?」
果然,老婆婆笑着捶着他:「开门之后呢?」
老公公:「开门之后呀,小娃娃跑出来三四个,都长成了大小伙子大姑娘,我们的牙齿也都掉光啦。」
南舟感嘆:「啊。」
江舫逮走了偷听墙角的猫,赶回了床上,又去另一家帐篷裏借到了一壶热水。
回到房车前时,江舫发现房车的门被关上了。
他似有所悟,心臟热烘烘地发着烫,笑着叩一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