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原本压抑着满腔的疑虑和疯狂,可对上容秋满眼的不屑,这时候却还极为难得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大抵是被她那句“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给刺到了,反倒是冷静下来。
他徐徐道:“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这,我看这里水榭荷塘,当是赏景之处,难道还不能让人看么?”
“这自然是让人瞧的。”容秋讥诮道:“只是不给外人瞧罢了。再往前走就是新房,顾大人,瓜田李下,您和公主以前是什么关系不用奴婢提醒了吧?驸马现在出去宴客,一会要回来,撞见您在此处,又要怎么解释?”
顾疏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那确实是不好解释了,毕竟我如今才算是外人。”
说着,略一点头,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容秋觉得他语气古怪,唇角那抹笑容更像是别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可人都走了,她也没心思去深究。
她还要给公主去取吃食呢。
顾疏重新回到宴席,在自己父亲身旁落了座。
顾亭礼见他回来,眉头就拧了起来,当即低声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随手倒了杯酒喝了,顾疏一派淡然道:“就随意走了走。”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人拉去喝酒的宋衍身上,他一身的大红吉服,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谁敬他酒都像是来者不拒一样。
他可太清楚宋衍的脾气了,看着温和,心气却不可一世的很,若非高兴极了,哪会有这般的耐心。
娶了萧挽澜,无论宋衍是抱着什么目的,今天都已经如愿了。
自然是该高兴的。
与自己一桌的还有苏检,他是宋衍的老师,宋衍不可能不先来给他敬酒的。
那想来之前已经敬过酒了。
顾疏心底冷笑着想,这样也好,他现在可不能保证能安安生生与宋衍一桌喝酒的。更不要说与他道贺了。
见自己儿子回答的敷衍,顾亭礼心底的不悦愈发的浓了,只是这是在席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出声训斥,只得将火气给压了下来。
等吃罢喜宴,回了顾府,他就让顾疏跟着他一同去了书房。
顾疏刚才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被顾亭礼喊去说话,脑子里却还是一派的清明,站在那,腰背依旧是挺拔如松。
顾亭礼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很多人成家立业了,才会定下心来。如今长公主已经成婚,你的婚事,我看也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其实早在顾疏去喜宴的时候,顾亭礼就怕他惹事,出言阻止过。不过幸亏今晚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时,刚才在宴会上的火气这时候也就散了大半,说话时语气就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