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也是熟悉这位方兄的性子了,单一句木讷、板正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只不过不会说话而已。
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坦然的说道:
“是啊!我家是不在意我能否高中进士,但如果连个秀才功名都拿不下,别说我自己了,我家里也觉着丢人啊!”
“即使一直以来,我也没觉着秀才功名有多厉害!”
跟什么人就得说什么话,解缙在方孝儒这等人面前,也没遮掩自己的狂傲。
作为江西有名的神童,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说出这样的话。
而方孝儒闻言果然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为兄家里也是这般想的!”
“会试时,得看运气,若能入得考官眼,那便能高中,可不入眼的,名落孙山也是正常。”
“但这童子试,考的不过是四书五经当中的基础罢了,若是这都不过,那怕是方某自己都得找棵树吊死自己了!”
二人谁都没说为何要来烧香拜佛。
毕竟,谁家里还没个操心的父母呢。
有个说法叫“去一趟又没坏处”“去去又何妨”……
二人都是才智高绝之辈,所以,这等涉及到家中长辈之事,自然是为尊者讳了。
但是,虽然话是这样说,对于方孝儒的见解,解缙有那么一丢丢不一样的想法。
“方兄,若是如往年那般,你这话倒是半点问题没有。”
“可今科,你是不是忘了县试之时胡大人那道题了?”
“谁能保证胡大人不会在府试的时候,再来一道?”
“说实话,小弟我对于其他题目毫不在意,唯独对于胡大人要出的题好奇不已。”
“你呢?真就有信心一定能答出来胡大人的考题?”
方孝儒闻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都是聪明人,真话假话一耳朵就能听出来。
何必说那么多?
最终方孝儒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为兄确实不如其他考题那么有把握。”
说到这,方孝儒脸上都多了几分激动而来的赤红。
“方某就弄不明白了,胡大人这到底想干嘛?”
“难不成,看着一应学子抓耳挠腮很好玩?”
“还是说,他干脆就不想我等士子考上了?”
“这简直就是拿国朝抡才大典当儿戏嘛!”
“也不知为何明明县试闹出那般动静了,陛下还没有把他那主考的位子给下了!”
听着方孝儒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解缙嘎嘎直乐。
正所谓,快乐总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虽然是一起吃亏,但看在方孝儒跳着脚骂街的份上,解缙不高兴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