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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那就别讲了。&rdo;楚尚璟微合上眼。

高六吃瘪，无奈道：&ldo;皇上还是容奴才禀告吧。&rdo;

&ldo;不只当讲不当讲，反正你也是要讲的，何必问朕?&rdo;楚尚璟揶揄道。

&ldo;此事同顾大人有关，奴才怕说了，陛下一怒之下将奴才的命要了去，那可是得不偿失。&rdo;

&ldo;无妨，你说就是。&rdo;

&ldo;奴才总觉着顾大人最近手里揽权大了些，颇有当初南国公的遗风，刚刚两位大人，许是受了顾大人排挤，才直接进宫面圣。&rdo;高六缓缓道。

&ldo;顾枫是朕的体己兄弟，朕知道你也是好意关心，不过你不必疑他。&rdo;楚尚璟开口道。

皇上这般说了，高六也不再多言，只希望楚尚璟多少还是能听进去些。君臣二人相顾无言，唯有高六替楚尚璟按摩时候窸窣的衣料声，更显得夜色宁静。

&ldo;今儿是什么日子?朕总觉着熟悉。&rdo;皇上忽然开口道。

&ldo;不是什么大日子，皇上许是记错了。&rdo;高六讪讪一笑，没有回答。皇上国事繁忙，又刻意不去提及同那人有关的种种，竟然一下子没想起来。高六不愿意惹了皇上不悦，索性缄口不言，却到底还是教楚尚璟想起来了。

&ldo;今天是她的生辰。&rdo;楚尚璟沉声道。

烛火摇曳，人影成单。

高六不敢吭声，只静静的听着，这三年来，皇上仿佛又回到了叶姑娘出现之前的阴郁沉闷，但凡有人跟他提及叶洵，皆是要受上一遭雷霆之怒的。此番皇上自己提及，高六也只是听着，不搭话，便听楚尚璟道：

&ldo;她的生辰在四月，也是不巧。朕同她初相识时已是秋天，而她离开朕的时候，又在春天，竟是生生错过了她的生辰。她先前说过，要朕一定得替她好好过个生辰，却没这个机会了。&rdo;楚尚璟叹了口气。

高六小心翼翼地睨了楚尚璟一眼，开口试探道：&ldo;可要奴才传顾大人?&rdo;这也非高六多事，只是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少言寡语，每每心里头郁卒，便传顾枫过来喝酒，话才会多些。现下说了这么多话，怕是皇上心绪浮动，又要拿酒水压下去了。

不料楚尚璟却摆了摆手道：&ldo;今日是她的生辰，朕若是叫顾枫过来算什么。&rdo;

高六何等的聪明，登时明白了楚尚璟想一个人呆着。他替楚尚璟宽了衣，便退出去了，留下他一人在殿中。

其实高六一直想不明白，如今叶洵成了南部的盟主，虽说要寻她踪迹不易，可楚尚璟毕竟是大周天子，若是非要找到叶洵的踪迹，也不算全无可能，且帝王心性，非但没有把叶洵抓回来问一问不告而别之罪，还愣是自己硬生生地咽下了思念苦楚。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ldo;怕是帝王的皮囊下头，包着一颗情种的心呐。&rdo;

高六这正暗自说着皇上的小话呢，却见着刚刚出去的两位大人又快步跑了回来，素日里最重视礼节风度的臣子们如今却是分毫气度也无，气喘吁吁地扑到高六身前，颤声道：&ldo;不好了皇上，鬼虎族对我中原发兵了!&rdo;

第53章征战

靖初十年，鬼虎族叛乱，率数万铁骑侵袭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皆是哀鸿遍野。

大周明帝封兵部尚书左然为大将军，带兵奔赴边界，同鬼虎族周旋两月。然鬼虎族残暴不仁，肆意屠杀，左然用兵不当，战士折损过半，身陨沙场。

殿下一片沉寂，楚尚璟紧拧着眉，听着臣子汇报着左然身陨一战的惨状，末了沉声道：&ldo;左将军已为国捐躯，现下有谁甘愿自请为统领，征战边塞?&rdo;

换来的是一片更加死寂的沉默。

大周到了楚尚璟这一代，已是文官兴盛，武官衰败。前朝先帝的开国元勋里头，南国公谋反被处死，薛琼将军杳无踪迹，其余的也老的老死的死，加之生活优渥，不曾居安思危，到后来竟是后继无人。

谁又能料到，鬼虎族如此胆大包天，前朝刚被先帝的薛琼大将军揍了个屁滚尿流，如今听说薛将军音讯全无，怕已身陨，便又换了一副嘴脸，大喇喇地往京城来了。

鬼虎族人骁勇善战，气势汹汹，竟是带着几分锐不可当之势。且楚尚璟估摸着对方的人里应当是有中原奸细，以至于鬼虎族对中原地区的形势地理都极为熟悉，每到一处，都能最快的搜刮到尽可能多的粮草。

这般情势，连朝廷里兵法武功数一数二的左然都殒命，谁又敢请缨去降服鬼虎族呢。

大臣们甚至连面面相觑都不敢，生怕被皇上察觉，只是一味低着头，默然不言语。

一个声音打断了臣子们令人胆寒的平静：

&ldo;陛下，臣顾枫，自请前往边塞。&rdo;

刚刚还装死的大臣们，登时开始了小声议论，窃窃私语着，这有人自告奋勇顶上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其余人自是放松了许多，却不料顾枫环视他们一眼，又凉凉道：&ldo;诸位大臣也不必议论，顾某若是死在沙场，让鬼虎族打进了京城，诸位也都难逃一死。&rdo;

大臣们噤若寒蝉地看着顾枫，却见他面儿上是少有的郑重。

&ldo;你想好了?&rdo;楚尚璟有些意外，顾枫虽说是官家子弟，武功身手是有的，但顾枫甚少阅读兵书，从小所学也不过是治国为民，扶持君主的书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