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帮我,还说不是朋友。”李幼白忍不住露出白白的小牙,越发觉得他别扭仁义。
但卢辰钊脸色不大?好看,她也只好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想起另一件事?。
“我以为?你不会进国子监的,陛下和长公主要给你们?直接授官,为?何你还会进来?”
李幼白屈膝抱着,扭头?看他沉默的面?容,细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他的情绪,他们?两人几乎挨在一起,此时此刻他的脸就像玉雕石刻,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勾出硬朗的气质,挺拔的鼻梁落下阴影,将一半神色敛在暗处,如此近,让李幼白有瞬间的失神。
卢辰钊开口:“我想进别的部门,所以没有接受授官。”
李幼白不会知道,当初在济州浮云寺自己说过的一番话,会让卢辰钊坚定信念,决计走自己想走的路。
祖辈的庇护终究有限,他要试着为?卢家铺一条更开阔的大?道。
李幼白好奇:“你想去?哪里??”
“大?理寺,断天下不公,平天下不平,成?公道之功。”
莲池看着世子爷换了身玄色窄袖圆领跑,又要出门,便赶紧追上去?,提醒:“世子爷,阿郎,郎君,不能再打了,再打陈世子就废了,真的废了。”
卢辰钊瞥他,“起开。”
“世子爷”
“我是去?喝酒,不是去?打架的。”
卢辰钊大?步出门,莲池一愣,犹不放心,扯了件斗篷小跑着追了上去?。
却?是国子监几个勋爵家郎君聚在一块儿喝酒,也请了卢辰钊,之前他没应,忽然又点头?,故而添了把椅子,叫他坐在陈越旁边。
陈越的头?更肿了,半边脑门裹上纱布,像个圆滚滚的粽子。
几人起初还稍微克制着言论,后来几杯酒下肚,各自便都敞开了往外抖。尤其是对卢家家学?好奇的陈越,啜了口酒,试探着问卢辰钊:“卢世子,听闻如今宫里?得宠的孙美人是从卢家出来的,她在你们?那儿,难道还学?了宫中之事??”
其余人都立起耳朵,纷纷看向卢辰钊。
卢辰钊搁下酒盏,不急不慢笑道:“也不知诸葛澜老先生,纪明?纪先生,孟德庸孟先生,赵鹏程赵先生听到陈世子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当下都是一怔,随即忙打哈哈岔开话题,卢辰钊嘴里?的这?几位先生,不仅是德高望重?,且在朝中仍有门生,影响力极大?,他若是敢质疑卢家家学?,便等于?质疑这?几位先生,那先生的门生们?岂会容忍。
“陈世子,你们?班上有个李幼白李娘子,也是我们?卢家家学?出来的,尤其深受诸葛澜老先生喜欢,是他亲自与刘鸿光刘学?政举荐的李娘子。”
“是是么??”陈越结巴了下,另外几人面?面?相觑。
“是了,知道沈浩渺老先生吗?”
“自然知道的。”
“李娘子的启蒙恩师。”
“这?”陈越似乎觉察出他的意图,收敛了自己的举动,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倒是没听李娘子说。”
“她一贯低调,不轻易显露山水。她在我家求学?时,无人敢慢待轻视,想来到了京城,入到咱们?圈子里?,诸位郎君修养品行只会更好,必不可能没事?找事?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对不对?”
他说这?话,眼睛瞥向陈越。
陈越讪讪一笑,众人皆以明?白过来,纷纷道是。
卢辰钊目的达到,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敬了一杯酒,转头?离开。
人走后,陈越啪地搁下杯盏,这?口气,势必得自己吞了,他倒是没想到,李幼白竟然能请动卢辰钊出面?,镇国公府多少年不管闲事?了,乍然出头?,他怎么?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翌日清晨,李幼白是第一个来到书堂的,坐在位子上背了几篇文章,监生们?便陆续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