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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钟山之斗(第1页)

「终於到此地了。」

苏乐儿、李子光、许冰冰,以及雪苇随着人群一齐走到钟山,来到千竹派的大门前。苏乐儿用白布蒙面,只露出眼睛及以上的地方,白布厚度刚好,没有人能看见她的鼻子和嘴巴。她一身白se,只是长裙的未端有淡淡的蓝se向上延伸。她两手空空,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剑销是用白玉做的,而头发是用一圈银叶,以及几件小金花,圈着发髻,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仙nv下凡的感觉。

她在路上特意留长了浏海,把前额的头发拨到两边去,相信皇帝若派人,不会认出她。只是前些天在客店里闹大了,很有可能会遇到认出她的人,所以她自己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许冰冰穿着一身黑se,也蒙着脸,没有武器,头发随便地束了一条长马尾,跟在苏乐儿的後侧。不知为何,她一直觉得苏乐儿这三天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对身边的东西没有平时那麽敏感。而苏乐儿也觉得许冰冰自从离开皇g0ng後,一直怪怪的,常常提起李子光,而且对钟山上的这件事一直忧心忡忡。

苏乐儿劝过她无数次:「只要你别走出来,就算si也不是你si。」

许冰冰却更担忧,好几次都几乎要哭出来。

「真奇怪。」苏乐儿喃喃地道。

雪苇无声无息地跟在她们身後,穿得像个平常的侠nv,长马尾,短裙子,背着把大刀,无人对她多看一眼。反而是李子光在远远前方,只是挂着一把银白se的剑,大侠袍子,一个发髻把头发盘在头顶。他没有化妆,一个美男子,孤身闯关,若不认识他,倒也觉得他是个好汉。

苏乐儿一踏进大石门,便见到一场大空地,有人搭了帐篷,三个已被坐满。她正要悄悄蹿进帐中,不料有个声音叫住了她:「这位客人请签字。」她抬头,见那个一个白衣少年坐在一张木桌前方登记资料,竟是那依云。她脱口道:「咦?」依云一听她的声音,眼睛瞪大,本来已低下头的他,立时抬头看是谁。怎知眼前没有人,登记本子上多了两个辽草字:周蓉。他心想:「到底是不是她?等会儿告诉龙秀去。」

苏乐儿人影一闪,坐在一个帐篷的席上。她的位置是打斗场的角落,看得清楚,但其他人难以看到她,令她b较有安全感。许冰冰在她一旁的席上坐下,悄悄道:「我没有坐过席,最多也是侍奉小姐你。」苏乐儿笑道:「没关系,大家都是野蛮人,谁管那些繁琐的规矩。」她抬头一看,竟见李子光走到了打斗场中间,跟一个不知甚麽人说话。她见身後雪苇静静坐下,便问道:「那个是谁?」雪苇耸了耸肩,道:「不知。」苏乐儿只好屏息静气,听着他们的话语。

「李教主。」

「唉,赵前辈,好好说话不好吗?非要把我的属下都捉了,还用下三n的下毒方法。身为大正派,怎麽不光明正大拿人?」

「李教主,si到临头还要嘴y,是吗?我敬你一声教主,但你根本配不上。小小少年,就邪到极点。我说呀,对付魔教,甚麽手段都可以!」

「赵前辈,莫要这般不明是非。你师父把权力都交予你,可是非要捏住这个掌门人之位……他要你灭我教,恐怕不是单纯因为我教邪正吧。都二十年前的事,你师父,我师父,都得不到张前辈,为何你师父不气她丈夫,反而迁怒於我们派?」

「够了!你满嘴胡言,血口喷人,我派容你不得!」

那个人一转身,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nv子,她相貌平平,高叫道:「梅兰竹菊打法,若输了,下一轮要出另一人,若再无人应战,整教覆灭。但如果赢了,同一人可打下一轮。我派出四人,你教……有多少人就派多少吧。」李子光叹了口气,朗声道:「我知道,今天我教许多袐密教众到此地了,可是我现在以教主之名义,命令你们不许现身,不许打斗,就这麽一个命令,你们莫要违了。」

许冰冰问道:「甚麽是梅兰竹菊打法?」苏乐儿一副江湖老熟人的模样,道:「是江湖上的老打法啦。梅,是,怎麽能抓住?只是,那亲王来……他是打错算盘了。」她没有说下去,黑白眼罩下的双眸闪烁着。过了一会,她忽然又笑了,道:「你昨日说,那透物……朝廷研制出来了?」言少行愣愣地点头,尝试过滤苏乐儿的话,道:「对,听说是捡到了透物发明人制作时的样本。」苏乐儿一拍桌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把言少行吓了一跳。她的笑声久而不止,好像有gu魔力,令言少行也笑了出来。苏乐儿笑得更高兴,道:「我告诉你,当他终於发售这所谓透物後,他就会知道我的厉害。」言少行呆了一下,不明白帮主所说,但帮主是一个神秘的人,感到莫名其妙再正常不过。

此时,黑甲主忽然从黑影中蹿了出来,ch0u出他那峰利至极的短剑,道:「帮主,有人。」言少行吓得向後退了一步。苏乐儿手一挥,把言少行推进桌子下,弯下腰,看着他道:「你在这避一避。」说完,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言少行怔怔地看着她的影子,突然,耳朵尖红了一片。

苏乐儿侧耳倾听,向黑甲主道:「没事,只有一个人。」黑甲主道:「他武功高强,帮主……」苏乐儿笑道:「你都伤不了我,我怕甚麽呀?」黑甲主无言以对,只是y森森地看着大门。

砰的一声,院子的门被撞开,只听两名黑猫挡着想闯进来的那个人,可是还没出剑,就被点中x道。

「看来,他不是来杀人的。」苏乐儿若有所思地道。

黑甲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苏乐儿忍不住道:「不如你先不要把剑指着人家,他可能不想打架。」

黑甲主这才不甘不愿地把黑剑cha回腰中。

二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大门,终於,大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束着长马尾的nv子,穿着红se长裙,微微一笑,歪着头,道:「姐,你怎麽不出来迎接我啊?」

苏乐儿呆住了,过了良久,才道:「啊?红英?」苏红英双手cha在腰中,拨了拨碎发,道:「不想见我吗?」苏乐儿终於难以置信地笑了出来,道:「妹子?你怎麽这样子闯进来呀?」她看了黑甲主一眼:「这位大哥都把短剑ch0u出来了。」

苏红英走了进来,道:「这样找你才有意思嘛!咦?在桌底下瑟缩的是谁呀?」言少行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出来,道:「苏姑娘好,在下言少行,刚刚帮主把属下推进桌底,属下只好先躲躲。」苏红英想了想,向苏乐儿道:「这小兄弟好会说话啊。」苏乐儿眉开眼笑道:「我就是这样说!对了,爹娘还好吗?」苏红英点头道:「很好啊。」苏乐儿连忙道:「那你突然前来g啥?」苏红英神秘地笑了笑,道:「你先撤了这些人,再把外面那两人解了x,我再说。」

「来吧!」苏红英在苏乐儿眼前跳来跳去,在院子内的小桥上奔跑。苏乐儿苦着脸道:「在院子里讲不成吗?」苏红英摇头道:「自然不行。那个言少行眼睛一直骨碌碌地转,不能信任。」苏乐儿大声地咳了咳,试图盖过她的声音,使了个眼se,道:「哎呀,街上不也一样,耳目众多?黑甲主也要跟着我在这大热天,往街上乱跑。」苏红英这才知道言少行在附近打探,怒道:「一班人鬼鬼祟祟,算甚麽好汉?」苏乐儿大惊,低声道:「红英!你别这样。」苏红英气道:「若他偷偷跟着,我说的话可不都被他听进去了?我们就没有一点自由吗?」苏乐儿幽幽叹了口气,道:「终於明白为甚麽爹把这帮主大包袱一脚踢给我了吧?」苏红英这才忿忿地道:「哼,下次这样,我可不来找你了。」苏乐儿挠了挠头,向柳树後的黑甲主道:「你别听……去远一点的地方,若你看得见我,就能知道我的安危,不是吗?」

柳叶里没有动静。

苏乐儿却道:「好,不要再後退了。言少行,你给我出去,探甚麽都行……好了,你可以说话,他们听不见。」苏红英震惊地道:「姐,好厉害!我都没听见有人移动。」也不知是说苏乐儿厉害,还是那些人厉害。

苏乐儿微微一笑,道:「一班武痴罢了。」苏红英想了想,道:「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我终於当上异涌派的掌门。」苏乐儿大喜,道:「真的?二十年前,异涌派的冰凌可说是天下无双,人人畏惧。内斗之时,幸好爹娘经过,看不过眼,把你救下之余,留下了这项绝技。你现在重振异涌派,可说是一雪前耻。」苏红英惋惜地道:「我派只有我一人存活,只找到阿云,芝麻和灵儿她们三个侍俸母亲的丫环。我派只有四人,怎麽能重拾昔日的光辉?」苏乐儿笑道:「你可真有理想,我只想我的猫儿帮能正常运作下去,听到许许多多的流言八卦,也就满足啦。」她看着若有所思的苏红英,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要当真。所以……你今日前来,是要给我带问题?」

苏红英笑了笑,道:「不,只是来告诉你,我行了仪式,爹……爹娘为维持这派的团结付上x命,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浪费心血。」苏乐儿伸手想搂她,才醒起自己的身t情况不允许……她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缓缓放下。苏红英心疼极了,道:「听……听说他要回来了。」苏乐儿把手放在石桥的扶手上,淡淡地道:「嗯。你从哪听回来的?」苏红英笑道:「杨叔的消息b那言少……言甚麽……快得多啦。」苏乐儿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苏红英道:「你都把人家赶到草原上喂羊去两年多啦!真不考虑给他一个机会吗?」苏乐儿道:「红英,你能保持缄默吗?」苏红英双眉一竖,一挥剑,把桥的石扶手割下一片,拾起小小的石块,道:「我能把石桥劈开吗?」

苏乐儿呆呆地看着她,过了一会,道:「你要表达能,可以用其他方法吗?这院子不是我的,是其中一个属下让出来的。」苏红英只是看着她,等她说下一句话。

苏乐儿托了托眼罩,道:「红英,他在草原不是我的错,是小七他们胡闹。况且,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

苏红英怔怔地道:「你真的这样以为吗?」

苏乐儿扶着石桥,看着自己灰se的长裙,叹道:「陈年旧事,都是过眼云烟,提它作甚?」

龙秀把玩着手中的麫饼,不知为甚麽,簥州的麫饼里面要塞许多的软绵绵的「水菜」。水菜饼是这里的名产,也就是把青菜煮得稀烂,不加盐,不加糖,伴药材粥,然後用坚厚的麫粉一层又一层地包好。他一口咬下去,麫饼的皮又乾又韧,要大力扯,才能吃到中间无味的软物。他只吃出麫饼的苦味,闻到那「菜」的药材味,和承受着一种在吃呕吐物的感觉。

他多麽怀念现代。

以前那nv孩还在他生活里时,他还可以找到一点生活的乐趣。她走後,他每日都活得一模一样。走,走在那无止境的漫漫长路。

今次来簥州,是大哥让他调查三脚猫帮主是否苏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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