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端着茶杯的手一滞,听她说完话之后将茶送入口中,说:“预防的法子草民这里有,等草民回御药房之后便写了送到公主这里来。”
“多谢真人。”宴长宁点头说。
“草民在楚国南疆游历五个月,已找到解冬螟虫蛊毒的法子。如果解了毒,也许公主能恢复之前七年的记忆。”去年十月,沧溟便到楚国南疆游历,为的就是找到解冬螟虫蛊毒的法子,只可惜晚回了一步。
宴长宁拒绝说道:“我眼中的冬螟虫已死,对我已无危害,便不用解毒了。现在我人在邺国,与秦国已无瓜葛,便不需要那段记忆徒添烦恼。劳烦真人白跑一趟了。”
顾清涵柔情似水,她是元胤身后娇弱的女人,眼前的宴长宁果决坚毅,手段不输男儿,她是邺国能独当一面的公主,她们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脸罢了。“无事,草民也想得知冬螟虫如何能控制人的记忆,在楚国南疆游历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
“公主,您不能进去。”
殿外吵闹声不断,宴长宁扬声问道:“何事喧哗?”
“锦华公主请见。”小宫女匆忙跑进来禀告说道。
她刚说完话,一身华服的美艳女人已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正欲破口骂人时见到沧溟在此,先住了嘴。
“草民这就回御药房写了药方给公主送来,告辞。”沧溟还欲说上几句,见到宴令仪来,只得先告辞。
“麻烦真人了,等会儿我让琉璃去取。”宴长宁让琉璃送沧溟,顺便取药方回来。
宴长宁屏退众人,对宴令仪说:“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宴长宁,你在秦国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邺国?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的幸福?为什么?”宴令仪经历大起大落,已陷入疯魔之中,等到殿中只剩她们两个时,冲到宴长宁身边拼命的摇着她的人问道。
“元胤对你那么好,六年来独宠你一人,你已经有了两个活泼健康的儿子,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的一切?你还忘不掉卫风是不是?”宴令仪厉声质问道。当年她以为他抢到了邺国最优秀的男儿,却不想他战死沙场,她唯一的儿子又重伤不愈,落下终身病根,那时她成为全城人同情的孀妇。
后来她二哥的太子之位被四皇子抢走,当年元嘉皇后和皇长子的死因浮出水面,她母后被禁足,樊家受到牵连,而她的位置和宠爱也一落千丈,一个人抱着病痛不断的儿子守着公主府凄惨的过日子。
再后来莫擎天的真正身份被公诸于众,她更成为众矢之的,躲在公主府整日以泪洗面,不敢出府一步,比缩头乌龟还不如。好不容易熬到二哥逆袭成为皇帝,她恢复往日的风光,本以为日后会顺遂下去,却不想宴长宁回来破坏了这一切,她又回到凄惨的原点。
宴长宁推开泼妇一样的宴令仪,大声反驳说:“我惦记卫风不假,但我要的是他的命!你过去拥有的一切,是建立在我母亲和大哥的死之上,我夺回来有什么错?邺国的帝位,原本属于振廷,我难道不该帮他抢回他应有的东西?”
宴令仪指着宴长宁的鼻子说道:“呵呵,你那短命的娘死了二十四年,她一个杂血贱女有什么资格做邺国的皇后?她和宴驷死不足惜!你和宴振廷不过是个杂·种……”
“啪!”宴长宁一耳光扇到宴令仪脸上。宴长宁力道极大,一巴掌将宴令仪扇倒在地,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个通红的掌印,整个人都懵了。
“宴令仪,嘴巴最好放干净些。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我今天没割你的舌头,已经很仁慈了!樊氏和柱国公府有今天的下场,不过是报应而已,当年他们害人杀人的时候可想过今天?我没那么多废话对你说,秋萍,送锦华公主出宫!”宴长宁捏着宴令仪的下颌,狠声说道。
宴令仪甩开宴长宁的手呵呵傻笑,任血从嘴里流出来,诅咒般的说道:“哈哈哈哈!宴长宁,我哥哥当不成邺国的皇帝,宴振廷也别想!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咱们两个以后走着瞧!我会活着看你这个满手鲜血的魔鬼有什么凄惨的下场!”
秋萍战战兢兢,扶起宴令仪来。宴令仪并不领情,推开秋萍自己站了起来,捂着通红的右脸冷哼一声离开。
“公主……”琉光想劝宴长宁不必将宴令仪的话放在心上,宴长宁先开了口:“我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你去接琉光吧。”重生之后,她已做好舍弃一切的准备。幸福于她来说有何用?
大军开拔,宴长宁跟随涂将军的队伍一同南下。大军离开之后敬也辞行回秦国,宴如英派兵将二人送到邺秦两国边境,看着他们入关之后才返回。
东边,楚军陷入死战之中,秦军来势汹汹,已腾不出手来管益州这边。涂志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和卫沧的四十万大军汇合之后,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便收复益州,屯兵在大江北岸。按照宴长宁的计划,派人与莫擎天交涉,若他交出宴振廷,邺国便退兵,如若莫擎天不允,便挥师继续南下,拿下楚国的云州和黔州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