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家都看了过来,大伯娘似是更加来劲了,指着丁景骂道:“你这个混账!我好歹也是你亲伯娘,你就敢动手打我,大家来给我评评理!”
说着就绘声绘色地编造起丁景是怎么打她的,仿佛自己真的被丁景毒打了一顿似的。
丁景那架得住这茬,翻来覆去地向村民们解释自己并未打她:“我没打,你休要再在这里颠倒黑白了!”
丁岚也不能见丁景就硬生生地把这个亏给吃了,冷着脸道:“你说小景打你了,那伤在哪里?你给大家瞧瞧。”
结果那大伯娘闻言一点都不怕,还真掀开了自己的袖子,手臂上的一片青紫处立马展露在村民们的眼前。这道伤口乃是她昨日中午做饭晚了,被当家的用凳子砸青的,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丁景这么一看,眼前一黑,可谓是百口莫辩。
丁岚反应极快,一句话就指出了话中的破绽:“你刚刚还说是被丁景用扫帚打的,扫帚可是打不出这样的伤口。”
院中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听,确实是如丁岚所言,这扫帚打出来的伤口绝不是这样的,这青紫反倒是像被重物给撞到了的样子。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自然不认账。”大伯娘立马把伤口遮住,如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死抓着丁景不放了。
这时,远处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丁刘氏,我们可眼睁睁看着是你自己躺下的,那丁景离你可远着呢,你这亲侄子也讹呀?”
大家闻声看了过去,原来伸张正义的人正是那些在丁岚家里帮工的村妇们。她们之前就一直在竖耳听丁景和丁刘氏的争吵,但毕竟是别人的事,自然不好多嘴。
只是这些村妇人生一大爱好,便就是喜欢瞧别人家的热闹。待丁景和丁刘氏推推搡搡地到了院子时,声音就有些听不清了,便把里屋的窗户打开,趴在窗户边刚好能看到整个院子。
她们也不出声,只看热闹,却把这丁刘氏撒泼的始末都看了一个清楚。
而且不仅仅只是一人看见了,看完全程的有七八个人,纷纷从窗户探出头来给丁景出头,表示自己可以给丁景作证。
躺在地上的丁刘氏顿时哑然无声,她原本弄这么一出,就是想迫使丁岚能给点好处,如今弄成这样子,已然不好收场了。
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看了这么一场闹剧,哪能不知道是丁刘氏又在搞幺蛾子,小声议论起来。
“上次这丁刘氏和丁岚不就在村口吵了一次架吗,这骂得可难听了!”
另一位村民也想起了这回事,连忙附和道:“这丁岚人大气,上次吵得那么凶,结果丁刘氏的儿子还是照常从丁岚这里买了皮蛋呢,只是没想到丁刘氏这么不识好歹。”
看热闹的村民议论纷纷,一个在丁岚这里干活的妇人,也是丁刘氏的邻居,忍不住劝道:“丁刘氏,你今日说的话我们全都听见了,你要是还想给你儿子留个赚银子的营生,就赶紧走吧。”
这丁刘氏此时不仅是面子,就连里子都给丢光了,哪敢再待在这里,从地上灰溜溜地爬了起来,闷着头逃窜出去了。这段时间,她可没有脸面再出来了。
事情虽然了结了,只是丁景的心里依旧不痛快,今日要不是有人看到了事情的真相,这个亏他是吃定了。
丁岚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丁景,倒是不急于上前安慰,这事,还是让他独自消化吧。
而在另一边,薛川对于丁岚家此时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他正赶着马车在青山镇上大肆采购东西呢。明天就是和程媒婆说好的下聘的日子,他今日来镇上就是为了把这聘礼给备齐了。
为了这事,薛川还拒绝了丁守信邀他一起去镇上给人砌火炕的差事。
给丁岚定做的首饰今日也刚好可以过来拿了,去了那首饰铺,铺子的管事用一个大红色的锦盒把薛川订做的首饰给装了起来。
薛川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最特别的就是那只金色的步摇,拿起来轻轻一晃,垂珠互相碰撞,动感十足。除了一支步摇之外,还有一支镶嵌着金花的簪子,一对金耳环,这些都是配套的。
薛川特意再加了一支白玉的钗子,水色非常漂亮,也适合丁岚平日使用。
虽然这些首饰并不多,但已经是镇上能买到的最好的了。比如那只步摇,已是匠人用了全部的心力精心雕琢而成的。
薛川对这套首饰已经很满意了,等把首饰的尾款给付了,就把锦盒给提走了。
除了这些首饰之外,其他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少的。布匹、茶叶、聘饼、两只公鸡两只母鸡,鲤鱼,酒等杂七杂八的物品都得买齐。等明日程媒婆过去时,这个礼金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也是那些家里穷的小子,娶不到媳妇的原因。
不过村里下聘自然是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的,薛川这已是镇上大户人家的规模了。
因为自从薛川的宅子完工了之后,那丁岚就把钱财都还了回来,所以现在他花起银子来,倒是不用时时去向丁岚那拿了。
把东西都搬上了马车,因为这些加起来重量也不轻了。那马还尚未成年,所以薛川自己并没上车,只跟在马驹的旁边,赶着马车往丁家村走。
薛川早前就已经和丁岚说好了,明日程媒婆会过去下聘。所以在成亲之前的这段时间,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暂时是不能再去丁岚家与她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