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簿的脸色变得极为惨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只剩下一张干瘪的皮。
“你真是好手段。”
先是借旁人之手,给了他无限的希望,让他错误的以为自己仍有被利用的价值。
于是他便被麻痹了,暂时放弃了抵抗。
而后,对方便挑在这个时候出现,将他的希望打碎,带给他无尽的绝望。
若没有过希望,一开始便是绝望,他定能坦坦荡荡的赴死,不至于这般失态。
但有过了希望,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不甘心,会痛苦,会愤怒,会在恐惧与屈辱中煎熬,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宁。
直到死去的那一瞬,他才会彻底得到解脱。
真狠,真毒啊!
他死死的瞪着崔异,似是想化目光为利刃,在对方的身上生生的凿出几个血洞来。
崔异却是神色不变,微微屈起了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窗棂,似是百无聊赖的模样。
暗室里的气氛陡然一凝。
“不过,你娘的事,并非是出自于我的手笔。”
片刻后,崔异收回手,懒洋洋的说道:“把她送进府衙的,是你的表妹。”
表妹?
是那个多年前被魏主簿哄骗了家财,又被其无情抛弃的女子?
她怎会选在这个时机发难?
许含章悄悄看了眼崔异,暗想这不可能不是他的手笔。
“至于是用什么罪名送进去的,相信你也心知肚明。”
崔异却没有细说下去的打算,只道:“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枉,仅仅和南诏的巫医有过两次来往,就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帽子。”
“但是,在喊冤之前,你得先照一照镜子。”
“你要看清楚,瞧仔细了——你们母子俩,从来就不是清白无辜的善类。单凭你们以前做下的恶事,判你们凌迟,都不为过。”
你们?
恶事?
凌迟?
许含章越听越觉得疑窦横生。
崔异说的,应该不是发生在魏府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