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到他以后若真和吴娘子成了亲,那自己即便是回到长安,也不好找他叙旧了。
“许二,你怎么会觉得我和吴娘子定亲了?”
好在凌准立刻打消了她的不安,认真严肃的解释道:“她与我并无牵扯,连话都很少说,所以……你莫要多想了。”
“啊?”
许含章心虚的望了他一眼。
听这口气,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往歪处想了吗?
“她是和我妹子关系不错,但和我没什么关系。还有……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只要我不愿意,哪怕是再亲的人出面,也说服不了我。”
凌准不敢说得太直白,只得点到即止。
“哦?”
许含章心里升起了一丝怪异之感。
他先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为何还要画蛇添足的说上最后两句?
还有自己的情绪,为何突然就多了些隐秘的欢喜?
许含章不禁有些发怔和心慌,连忙用正事转移了自己的思路。
“你看这个。”
她拿出袖中的碎瓷片,递给他,“之前我在房里休息,遇着个绿皮的邪祟,这是它扔给我的。”
“你没有被伤到吧?”
凌准捏着锋利的断口边缘,十分担心的打量着她。
“没有。”
许含章示意他把瓷片举起,对着光细看,“我头一回见到这种品相的,不觉有些纳闷。”
时下的瓷器都是用高岭土掺杂瓷石和少量的石灰烧制而成,以釉质丰润温厚为美,这块瓷片却古怪得紧,明明外层薄得都要透光了,内层却是凝滞的奶白色,隐隐泛着一抹死灰的幽光,看上去格外突兀。
然后她拿在手中把玩,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说是死亡的气息,未免太过玄乎了。
准确来说,是一股子似有若无的骨灰味。
“将骨灰掺到黏土里,就会产生这种通透的效果?”
凌准一惊,随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用的是动物的骨灰,还是人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先上周府打听一下。”
许含章叹息一声。
凭她的经验和直觉,这多半就是人的骨灰了。
“周府?”
凌准随口问了句。
“放心吧,就在前面不远处,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到。”
许含章不想再耽搁下去,赶紧找到宝珠,向她打了声招呼,又找来两把伞,同凌准一道出门。
“哈,我就说他们关系不简单。”
目送着一对璧人走远,宝珠欣慰的笑了笑。
也不枉她特意躲开了些,给这个少年郎创造出与娘子独处的机会。
果然,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娘子一见着他,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跟着就并肩而行,出去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