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见他张开怀抱,立即心领神会地将他扑倒榻上,胡乱地去亲他的脸,最后柔柔地亲了亲他额前的浅印。
萧衍的气息陡然加快,却说:“大婚之夜,皇后娘娘就这般本事么?”
顾仪闻言抬头,一双杏目中若有两簇小火苗,幽幽点亮。
她粗暴地扯开了他脖前的雪襟交领,蜻蜓点水似地轻舔过他的喉头。
顾仪尚不及施展浑身解数,顷刻之间,已是天旋地转。
窗外乐声依旧鼎沸,金色烟火窜入夜空爆响。
今夜无风无雪,城中内外火烛遍照,阡陌纵横之处,朱红灯球半悬于空,百盏天灯缓缓而升。
永和四年元日,繁闹鼎盛,天下同贺,帝后大婚。
帝后同心,鹣鲽情深,此后经年,此心不变,此情不移,白首相依。
元旦刚过,帝后大婚第二日,虽是罢朝三日,胡院判依然踏着飞雪去太医院中应卯。
他擢升院判不过一年半载光阴,本是正六品的官衔,可前些时日皇帝又破格提了他从五品,须知太医院打头的唯-一位院使也只是个五品官衔。
故此胡院判踌躇满志,一扫去年东奔西走后的倦容。迎着朝阳,大步入宫,先自太医院领了药箱,便去天禄阁外候见,为帝后请新年过后的平安脉。
他并未等上许久,巳时刚过,高贵公公笑吟吟地走出阁外:“院判,新年好啊。”
胡院判立刻也拜:“高公公,新年也好啊!”
高贵公公笑道:"陛下宣院判进殿。”高台之上,皇帝和皇后并排而坐。
胡院判长拜过后,先行到皇帝身旁,替他把脉。
“陛下余毒业已肃清,龙体康健。”
见皇帝颔首后,他才踱步到皇后身侧,摸出一方丝帕盖在她右手腕上,四指覆于其上。阁中鸦雀无声,胡院判心跳加快,但他不敢就此断言,只低眉垂首道:“娘娘可否换一只手?
顾仪不疑有他,伸出左手,挽起袖口。胡院判屏息凝神又抹了一遍脉象,数息之后,振衣抖袍,躬身长揖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皇后娘娘此乃喜脉,观此脉象
娘身孕已两月有余。”
顾仪呆坐原地。两月有余,岂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不对,回京路上顾及萧衍身体那就是在裹城的时候!那么也就是说裹城婚礼之时,就中了?
她目光-转,正碰上萧衍的目光。他一双桃花眼亦是圆睁,惊讶至极,脸上露出茫茫然的神色来。
下一刻,顾仪却见他眉头紧蹙,他出声急问胡院判道:“此脉象可是平安?朕昨夜与皇后”
顾仪好像知道了他要说些什么,脸上一热,只听胡院判出声道:“皇后娘娘脉稳,该无大碍,微臣待会儿就拟一张保胎方子,与众人商议一番,若是妥当,再亲去太医院取药来。”
萧衍颔首,依旧宛如梦中,“院判速去。”高贵公公闻言大喜,立刻走
上前来说了好一通吉祥话,才将胡院判送出天禄阁外。
顾仪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上,仍旧沉浸于震惊之中。
因这接连数月南北奔波,她的小日子一直就不准,她也没太在意。回宫之后,更是成日里忙着封后大典。
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