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根生叔叔用熟手了,一天能收割三十来亩地呢。
林蕊跟苏木双双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那他一天岂不是要挣一两百块钱。”
乖乖,那手指头真剁冤了。
这一趟下来,连三千块的超生罚款说不定都没问题。
林母抄起手,一掌一个拍上他们的脑袋。
怎么说话呢,两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舅舅笑呵呵:“可不是,你根生叔叔这回正经的小发了一笔。”
舅妈与有荣焉:“昨天他还托镇上压铸厂的人帮忙带了台缝纫机回来,说是要给春妮当嫁妆。”
林蕊顿时眼睛冒光,缝纫机可是现在的三大件。
舅妈现在用的那台还是没生鹏鹏的时候买的,一百二十七块钱,抬进村里头的时候,好多人上门看西洋镜。
林蕊不知道现在缝纫机多少钱。但按照眼下什么东西都在疯涨价的情况估计,一台新缝纫机起码也得小两百。
芬妮家这回是真要宽裕咯。
林蕊兴致勃勃:“那根生叔叔是要跟春妮姐讲和啦?”
春妮现在也才十八岁,距离法定婚龄还有两年呢。芬妮也没说她姐有对象,所谓的置办嫁妆可不就是讲和的借口。
家庭隔阂总需要一方先透露出和解的意思,根生叔叔这是先对女儿伸出了和平的橄榄枝。
舅妈笑了起来:“可不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林蕊老气横秋地点点头:“应该的,不然芬妮多可怜啊。”
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她夹在中间,帮姐姐说话,不对。替妈妈开口,也不行,简直可怜惨了。
林母看她说的眉飞色舞,立时皱眉:“你不是干活来着嘛,怎么净说闲话?”
自己不好好锄地,还专门耽误大人的事情。
苏木默默地接过林蕊手上的锄头,还是他来锄地吧。
“我没说闲话。”林蕊时刻都嘴硬,脑筋转得飞快,“我是想说根本就没必要清理稻茬。”
她指着土里翻出来的稻草根道,“你们看,无论是小麦还是水稻,都是一行行播种的,中间有空隙。”
这空隙也是一行行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空隙中播种?非要再将稻草根给翻了,这不是反而浪费时间跟精力嘛。
反正稻草根最后也还是烂掉,还省的放火烧的乌漆嘛黑。
林母看她振振有词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才下过几天地?这一套套的,倒是叨叨个没完。”
“她说的其实是稻麦套播技术。”
远远的,田头走来一行人。
领头穿着半旧中山装的人,林蕊曾经有一面之缘,是先前来过外婆家帮忙打掩护的大队书记。
他稍后的位置站着一对头发花白的男女,看着文质彬彬的,很像大学教授。
“哎哟,郝教授、周教授,你们来了啊。”舅妈赶紧放下手上的锄头,热情地跟两人打招呼,“我那养鸡场跟蚯蚓棚子都差不多了,您二位要不要去看看?”
“回头再看,回头再说。”大队书记赶紧赶紧拦在两边人中间,“我请二位教授好好欣赏一下我们郑家村的秋日风光呢。”
郝教授微笑,接着先头的话往下说:“稻麦套播在黄灌区已经推广实行了,效果很不错。
稻田套播小麦,可以让小麦在越冬前充分利用晚秋的光热水资源,早点分蘖长壮,更加好过冬。麦田套播水稻,充分延长水稻的生长时间,这样产量更高,口感也更好。